阴影像无数条冰冷的蛇,缠在石小凡的四肢百骸上。黑色的纹路已经爬满了他的脖颈,离下颌只有一指的距离,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气,肺腑里像塞了团浸了毒的棉花,连调动一丝灵力都要扯着伤口疼。
他的意识在模糊边缘打转,眼前一会儿闪过妹妹石小柔举着糖葫芦朝他笑的样子,一会儿又浮现出师父临终前把佩剑塞给他时的眼神——“小凡,活下去,守住我们的道”。可现在,他连手指都快动不了了,冰冷的阴影正顺着他的毛孔往身体里钻,像是要把他的骨头都冻成粉末。
“不能……就这么死了……”
石小凡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吐出的气带着白雾,落在眼前的阴影上,只让那团黑色微微晃了晃,随即又更紧地裹住了他的手腕。他能感觉到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就像沙漏里的沙,每一秒都在减少,而他却连抬手挡住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阵异样的风突然吹进了陨星遗迹。
不是阴影带来的那种黏腻的冷,而是带着凛冽锋芒的寒气,像极了北方雪山上刮过的冰风,刚一出现,就让周围的空气都“咔嚓”响了两声。石小凡的睫毛颤了颤,模糊的视线里,看到远处那片被阴影笼罩的断壁上方,突然掠过一道银色的光——不是灵力的光,是金属反射的光,快得像一道闪电。
“谁?”
墨影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警惕,他原本伸向石小凡胸口的手顿住,猛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道墨色的长袍在风里扫过地面,带起的碎石刚落地,就被突然暴涨的阴影裹住,瞬间碾成了粉末。
紧接着,破空声接连响起。
三道人影从不同的方向跃出,落在离石小凡十米远的地方。为首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作战服,袖口绣着一枚金色的龙纹标志——那是龙魂局的徽章!石小凡的心脏猛地一跳,意识瞬间清醒了几分,他认得这个标志,师父生前跟他提过,龙魂局是专门处理异能者和修士纠纷的组织,里面的成员都是实力顶尖的强者。
为首的男人留着一头利落的银色短发,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微微扬起,露出一双像冰湖一样冷的眼睛。他的手里握着一柄半尺长的短刃,刀刃是透明的冰晶做的,刚一出现,周围的温度就又降了几分,地面上的碎石开始凝结白霜。
“冷风!”石小凡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龙魂局的人,更没想到会是冷风——传闻里龙魂局最年轻的B级强者,能力是“冰封”,能在瞬间冻结方圆百米的范围。
冷风没有立刻回头,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墨影,声音比周围的寒气更冷:“B级修士,对A级晚辈下死手,你眼里还有规矩?”
墨影的兜帽下传来一声冷笑:“龙魂局的狗,也敢管我的事?我杀谁,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话音刚落,墨影突然抬手,五道黑色的阴影利爪朝着冷风抓去。那利爪带着呼啸的风声,沿途的空气都被撕裂,留下五道黑色的痕迹,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可冷风却像是早有预料。他手腕一转,冰晶短刃在身前划出一道弧线,“冰封·盾!”
“咔嚓!”
一道半人高的冰盾突然从地面升起,正好挡在冷风面前。阴影利爪撞在冰盾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黑色的汁液顺着冰盾往下流,却在接触到冰面的瞬间被冻结,变成了一道道黑色的冰棱,挂在冰盾上,像极了丑陋的珊瑚。
“就这点本事?”冷风挑眉,左手突然抬起,掌心对准墨影脚下的阴影,“冰封·裂!”
一道凛冽的寒气从他掌心喷涌而出,像一条白色的毒蛇,瞬间缠上了墨影脚下的阴影。原本还在蠕动的黑色阴影,在接触到寒气的瞬间就停止了动作,紧接着,“咔嚓咔嚓”的结冰声不断响起,黑色的阴影被一层厚厚的白霜裹住,变成了一块黑色的冰块,牢牢地粘在地面上,连一丝晃动都做不到。
更让石小凡惊喜的是,缠在他身上的阴影也受到了影响!那些像蛇一样的阴影突然变得僵硬,原本紧紧裹着他手腕的力道变弱了,他能感觉到手臂上的黑色纹路似乎也停止了蔓延,甚至有几缕纹路开始慢慢褪色,变成了淡灰色。
“好机会!”石小凡咬着牙,用尽残存的力气,猛地一挣手臂。
“嘶啦!”
缠在他手臂上的阴影被硬生生扯断,掉在地上,像一截断了的黑绳,还在微微抽搐,却再也没了之前的攻击性。石小凡喘着粗气,靠在身后的断墙上,稍微活动了一下手指,虽然还是发麻,但至少能自由动弹了。
这时,另外两名龙魂局的成员也动了。
站在冷风左侧的是个穿着绿色作战服的女人,她背着一把银色的长弓,箭囊里插着十几支泛着蓝光的能量箭。她抬手拉弓,动作行云流水,一支能量箭瞬间成型,“咻”的一声射向墨影身后的阴影——那里正有几根黑色的触手悄悄凝聚,想从侧面偷袭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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