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凡的后背重重撞在断墙上时，青砖碎屑顺着他汗湿的衣领往下滑——那些棱角分明的碎块带着陈年土墙的霉味，刮过脖颈时像细小的刀片，刺得皮肤发麻。他闷哼一声，左手撑着墙面勉强撑起身体，右手掌心却传来火烧火燎的疼，那是刚才强行催动空间闪烁时，能量反噬留下的灼痕，淡蓝色的空间余波还在掌心纹路里游走，像一群不安分的萤火虫。
眼前的阴影还在蠕动，像是被打翻的浓墨在雪地上疯涨，每一次伸缩都带着刺骨的寒意。那是星耀军团的阴影秘术，石小凡在之前的情报里见过——这种秘术能把活人的生命力抽成丝线，缠在阴影里当养料，上次见过的那名幸存者，不过被阴影扫到衣角，半边胳膊就迅速干瘪下去，像脱水的枯木。
“小心左侧！”
冷风的声音从斜前方传来，带着一丝急促的喘息，还没等石小凡完全反应，耳边已响起冰棱破空的锐响。他几乎是本能地往右侧扑去，膝盖重重磕在满地碎石上，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刚落地，就听见身后“轰隆”一声——一道半米粗的阴影触手砸在他刚才的位置，地面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黑色的气息从裂缝里冒出来，把周围枯黄的狗尾草都染成了灰黑色，草叶一碰就碎成了粉末。
石小凡抬头望去，冷风正站在不远处的土坡上，白色的风衣被风掀起，衣角沾着不少尘土和暗色的血渍。这位以冰系能力闻名的独行侠，此刻脸色也不太好看，左侧脸颊有一道浅浅的血痕，从颧骨延伸到下颌，那是刚才被阴影刃擦过留下的，血珠还挂在痕迹末端，没来得及凝固。
他们俩被这群星耀军团的人堵在这处废弃驿站，已经快半个时辰了。
这驿站原是边境商队歇脚的地方，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屋顶塌了大半，阳光透过破洞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可此刻，那些光斑都被阴影逼得缩在角落，整个驿站像被罩在一口黑锅里，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对方有三名星耀精英带队，还有十几名阴影护卫，打起来根本毫无胜算——石小凡的空间能力擅长突袭，却耗不起持久战；冷风的冰系能力虽强，可每次催动都要消耗大量精神力，刚才为了挡那道阴影触手，他袖口的冰雾已经稀薄了不少。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石小凡对着冷风喊，同时指尖凝聚起淡蓝色的空间能量。一道细微的空间裂缝在他指尖成型，像一根黑色的细针，他对着冲过来的一名阴影护卫虚划了一下。裂缝瞬间掠过护卫的手臂，黑色的肢体应声而断，落在地上时没发出半点声响，直接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里，只留下一股淡淡的腥气。
可这攻击对对方来说，不过是隔靴搔痒。另两名阴影护卫立刻从两侧包抄过来，他们脚下的阴影像活物般翻涌，很快凝聚成尖锐的骨刺，朝着石小凡的膝盖刺去。石小凡连忙往后跳，却没注意身后还有一道阴影刃袭来——那刃口泛着冷光，快得几乎看不见轨迹，眼看就要劈中他的后背，一道冰墙突然“咔嚓”一声立在他身后。
阴影刃撞在冰墙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冰墙表面瞬间裂开一道深沟，但总算挡住了攻击。冷风的声音再次传来，比刚才更沉了些：“我们得联手，你负责牵制，我来主攻！”
石小凡愣了一下。他和冷风之前只在两次任务中见过面，一次是在西部荒原的遗迹里，一次是在都城的任务交接处，两人连话都没说过三句。冷风性子冷，向来独来独往，极少和人合作，石小凡甚至听过传闻，说他曾拒绝过军团的邀请，理由是“不想和废物组队”。
可现在，这“不想和废物组队”的人，却主动提出要和他联手。
石小凡看了眼冷风的手——他正握着一根凝聚成型的冰矛，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显然已经到了强撑的地步。再看远处，那三名星耀精英正站在阴影里，像三条蛰伏的毒蛇，眼神里满是看戏的冷漠。石小凡咬了咬牙，点头应道：“好！我用空间闪烁吸引他们的注意，你找机会冰封！”
话音刚落，石小凡就催动了体内的空间能量。这一次他没有像刚才那样只闪烁一小段距离，而是故意在驿站里快速移动起来——淡蓝色的空间波动在他周身炸开，留下一道道残影，那些残影在断柱和土墙间穿梭，带起的尘土被空间能量卷成小漩涡，看起来像是有十几个人在同时行动。
他每一次闪烁，都精准地出现在那名首领级星耀精英的附近。
那名精英穿着黑色的铠甲，头盔上刻着银色的星纹，铠甲缝隙里渗出淡淡的阴影，一看就是常年浸淫阴影秘术的老手。他察觉到石小凡的意图，冷哼一声，双手快速结印——周围的阴影瞬间沸腾起来，很快凝聚成十几道锋利的阴影刃，像一群黑色的箭，朝着石小凡的残影射去。
可这些攻击都落了空。石小凡的闪烁速度极快，而且每次都能预判对方的攻击方向——精英刚结出第一个印，石小凡就已经闪烁到了他的左侧；阴影刃刚射出去，他的残影就化作淡蓝色的光点消散了。他像一只灵活的泥鳅，始终绕在精英周围，既不靠近，也不远离，把对方的注意力牢牢吸引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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