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浪号”的舱门打开时，咸湿的海风裹着夕阳的暖意扑进来，石小凡却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心——那里躺着半块能量核心碎片，温润的触感压不住心底翻涌的寒意。岸边的临时码头用木桩和钢板搭成，几个穿着蓝色工装的队员举着探照灯，看到潜艇露头立刻欢呼起来，可那欢呼声落在石小凡耳里，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
李队长率先跳上码头，拍了拍迎上来的队员肩膀，粗犷的嗓门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都活着呢！还带回来不少好东西！”老周抱着检测仪跟在后面，阿梅扶着小王——小王在修能源管时被金属划伤了胳膊，此刻绷带还渗着淡红色的血。只有石小凡落在最后，脚踩在钢板上，竟觉得比在海沟礁石上还要不稳。
“小凡，发什么愣呢？”李队长回头喊他，手里还拎着那个装着星图的布囊，“老周说这星图得赶紧存进保密箱，你跟我一起去趟指挥帐篷？”
石小凡回过神，点了点头，把掌心的碎片塞进布囊里——那里还躺着另外五块碎片，以及那枚已经蜕变成莹白色的古玉。古玉贴着碎片，正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像是在无声地安抚他，可一想到在遗迹深处看到的那行刻痕，他的心又沉了下去。
指挥帐篷搭在码头不远处的高地上，帆布上还沾着海沙。帐篷里摆着一张折叠桌，桌上放着一台老式密码箱，旁边的投影仪正亮着，投射出地球的三维模型。李队长把布囊放在桌上，刚要打开，就被石小凡按住了手。
“李队，先等等。”石小凡的声音很低，目光扫过帐篷门口——那里挂着布帘，能听到外面队员走动的脚步声，“关于遗迹，有件事我没来得及说。”
李队长愣了一下，见石小凡脸色严肃，便朝老周和阿梅递了个眼色。老周关掉投影仪，阿梅走过去把布帘系紧，帐篷里瞬间只剩下桌上台灯的暖光，把几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石小凡从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黑曜石——这是他在遗迹核心区域的岩壁上敲下来的，上面用古老的篆体刻着几行字。他把黑曜石放在灯光下，指尖指着那些刻痕：“你们看，这上面写着‘收割者将至，星核尽，寰球倾’。我之前在水晶显现星图时，还听到过一段模糊的声音，像是警告，说‘收割者’会掠夺星球的能量核心，一旦核心耗尽，整个星球都会崩塌。”
“收割者？”老周皱起眉头，伸手摸了摸黑曜石上的刻痕，“这是上古文字吧？我在古籍里见过类似的，据说记载的是星际间的未知族群。难道...这遗迹的能量核心，就是被‘收割者’盯上的东西？”
阿梅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那我们拿走了核心碎片，会不会...会不会把‘收割者’引到地球来？”
帐篷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外面的海浪声断断续续地传来。李队长盯着黑曜石上的刻痕，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不管会不会，这件事都不能声张。现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引起恐慌。小凡，你把这黑曜石收好，星图和碎片也暂时由你保管——你的空间异能最稳妥，放在你那儿我放心。”
石小凡点了点头，把黑曜石收进布囊。他知道李队长的顾虑——一旦“收割者”的消息传出去，不仅会引发混乱，还可能引来别有用心的势力争夺星图和碎片。可那行刻痕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让他坐立难安。
当晚，临时营地的篝火晚会热闹非凡。队员们围着篝火唱歌、烤肉，庆祝这次死里逃生，只有石小凡一个人坐在远处的礁石上，望着漆黑的大海。海风把篝火的暖意吹过来，却吹不散他眼底的沉重。
他掏出那块最大的能量核心碎片，放在掌心。碎片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蓝光，内部的光点像星星一样闪烁，精纯的能量顺着指尖缓缓涌入体内，让他原本有些疲惫的身体瞬间清爽了不少。可他没有吸收这股能量，而是将其引导到脖颈间的古玉上。
古玉一接触到能量，立刻泛起莹白色的微光，表面的剑形轮廓愈发清晰，甚至能看到剑身纹路里流淌着淡淡的蓝光。那丝微弱的意识波动也变得清晰起来，像是在对石小凡传递一种“警惕”的情绪——和他此刻的心情一模一样。
“你也感觉到了，对吗？”石小凡轻声对着古玉说，指尖摩挲着玉身，“‘收割者’的警告不是假的，那星图坐标...说不定就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古玉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微光闪烁了两下，然后缓缓收敛，重新贴在他的皮肤上，像一个沉默的伙伴。石小凡把碎片收回布囊，又拿出那卷兽皮星图——他特意找老周借了个便携式台灯，此刻正把星图铺在礁石上，仔细研究上面的纹路。
星图的中心是一个用银砂墨勾勒的圆形图案，周围环绕着二十八宿的星轨，只是排布方式和他在古籍里见过的完全不同。在星图的右下角，有一串用小点和短线组成的符号，老周说这是坐标标记，之前用仪器分析过，发现这组坐标指向的不是地球的任何地方，而是太阳系外的一片未知星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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