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像一块巨大的绒布,将横店白日里的喧嚣与浮躁一并吞没。城中村里,此起彼伏的人声还在继续,谁家的电视开得震天响,哪家夫妻又在为琐事争吵,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混合成一首属于底层横漂的夜曲。
李红星躺在自己那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上,双眼望着天花板上那盏昏黄的灯泡。
灯泡用了有些年头,边缘都发黑了,散发着微弱的光,勉强照亮了房间的一角。他的心绪却久久无法平静,白天在片场发生的一切,像放电影似的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
冯晓纲导演锐利的目光,胡戈温暖的手掌,副导演王哥热情的笑脸,还有周围群演们从漠视到震惊再到热络的态度转变……这一切都清晰地告诉他,他抓住了一次机会,一次可能改变命运的机会。
但他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幸运冲昏头脑。在横店漂了两年,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有人因为一个小角色崭露头角,被短暂的关注冲昏了头,不再踏实磨练演技,到处吹嘘炫耀,没过多久就被新人取代,彻底消失在人海里。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如果不能将这次的闪光变成持续的光亮,今天的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很快就会被人遗忘。
他不能等。运气这种东西,缥缈无常,就像横店的天气,前一秒还晴空万里,下一秒可能就暴雨倾盆。唯有自己主动去抓住的,才是最可靠的。
他的脑海里像算盘一样,盘算着自己手中为数不多的牌。冯晓纲导演是大人物,日理万机,自己一个小小的群演,想再见到他比登天还难,冒然去打扰只会惹人生厌。
胡戈是业内前辈,为人谦和,但人家档期排得满满当当,自己也不能因为一句鼓励就去叨扰。
思来想去,最有可能帮上忙,也最容易接触到的,就是那位对自己释放了善意的副导演,王哥。
可是,该以什么样的理由去接触呢?直接上去请求给个角色?那太功利,也太愚蠢,只会让人觉得自己急功近利,反而会被看轻。
李红星翻了个身,床板发出“吱呀”的抗议声,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既能表达感谢,又能顺理成章提出自己想法的办法。
天刚蒙蒙亮,李红星就起了床。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群演公会门口排队等活,而是在出租屋附近的水果店转了一圈。
那家水果店是一对老夫妻开的,东西新鲜价格也公道。他用昨天红包里的一部分钱,精心挑选了一个果篮,里面有红得发亮的苹果,紫莹莹的葡萄,还有几个饱满的橙子。
不贵,但每一样都透着新鲜,代表着一份实实在在的心意。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昨天留下的王哥的电话。
“喂,王哥您好,我是李红星。”电话接通的瞬间,李红星的语气里充满了尊敬与谦逊,每一个字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诚意。
电话那头的王哥似乎正在忙,背景音里传来片场特有的嘈杂,有场务的吆喝声,还有道具碰撞的哐当声。
但听到是李红星,他的语气立刻热情了许多:“哦,小李啊!找我有事吗?”
“王哥,没打扰您工作吧?”李红星先是客气地问了一句,确认对方方便后才说明来意,“是这样的,昨天真是太感谢您和冯导给我机会了,拿到那个红包我心里一直挺不安的,感觉受之有愧。
我今天正好没事,想当面跟您道个谢,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这种懂礼数会做人的年轻人,在普遍浮躁的群演圈子里实在不多见。王哥听着这话,心里对李红星的评价又高了一分。
现在的年轻群演,大多要么自卑怯懦,要么眼高手低,像李红星这样,既懂感恩又懂分寸的,确实难得。
“嗨,你这孩子,太客气了!”王哥嘴上说着客套话,语气里却带着明显的笑意,“那是你自己演得好,应得的!行吧,我这会儿正好在影视城C区的休息室,你要是方便就过来坐坐,喝杯水。”
“好的好的,我马上到!谢谢您王哥!”李红星连忙道谢,挂了电话后,他提着果篮,脚步轻快地赶往C区。
休息室里很热闹,王哥正和几个剧务围坐在一张桌子旁聊着天,桌上还放着没吃完的盒饭。看到李红星提着果篮进来,王哥笑着指了指他,对身边的人说:“瞧瞧,我说这小子会来事儿吧,昨天刚受了点提点,今天就来道谢了。”
“王哥,各位大哥,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感谢大家昨天的照顾。”李红星没有只对着王哥一个人,而是把姿态放得很低,对着在场的所有人都微微鞠了一躬表达了谢意,然后将果篮放在了桌子中央,“天气热,大家吃点水果解解暑。”
这一手,让在场的几个老剧务都对他心生好感。其中一个负责服装的胖师傅笑着说:“这小伙子会来事,比那些眼高于顶的强多了。”
王哥示意他坐下,还亲自给他倒了杯水:“昨天那场戏,你表现确实不错,冯导回去还跟我提了一嘴,说你有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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