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保安的第二周,李红星觉得自己快被无聊泡发了。这种无聊不是那种闲散的无聊,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日复一日的重复,像潮水一样,一点点侵蚀着他曾经充满激情和挑战的生活。
清晨的阳光透过保安亭满是灰尘的玻璃窗,照进来时已经没了力气,只能勉强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以及那股弥漫在亭子里的、他已经慢慢习惯的劣质茶叶、隔夜烟头混着泡面调料的味道。
他甚至能从这混杂的气味中,精准地分辨出今天老王泡的是便宜的茉莉花茶,比昨天的绿茶味淡了点,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清香,又很快被烟草味覆盖。
他坐在吱呀作响的木椅子上,腰板还是下意识挺得笔直,这是他拍戏养成的习惯,仿佛身体里刻着一根无形的标尺。然而,他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防蚊贴——那是夏晚晴上周特意寄过来的,薄荷味,贴在衣服上能管大半天。
想起昨天视频时,她还皱着眉,带着一丝心疼的语气叮嘱“别总忘了贴,你皮肤嫩,被蚊子咬了容易肿”,李红星的嘴角就忍不住往上扬,心里像被暖流淌过,驱散了些许无聊带来的阴霾。
这份遥远的关心,成了他枯燥生活里的一抹亮色。
“我说小子,你这是练军姿呢?”老王打着哈欠走进来,手里端着个比脸还大的搪瓷茶缸,缸子上印的“劳动最光荣”几个字都快磨没了,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他把茶缸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半缸子浓黑的茶水晃出来,洒在没擦干净的桌面上,他毫不在意地用袖子抹了抹,动作熟练得像在表演一套独特的茶道。
老王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戏谑,仿佛看穿了李红星那点“不适应”。
李红星收回思绪,笑着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就是坐着有点累,挺直点舒服。”他没有解释自己曾经的职业习惯,因为他知道,在老王这样的老江湖面前,任何解释都显得多余,甚至可能被误解为装腔作势。
“舒服有啥用,熬时间才是王道。”老王靠在自己那把快散架的王座上,那椅子仿佛随时都会寿终正寝,却又奇迹般地支撑着老王那宽厚的身体。
他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红梅烟盒,抖出一根烟递过来,烟丝有些松散,带着一股廉价的烟草味:“来一根?提提神,上午没什么车,容易犯困。”
“不了王哥,我不抽。”李红星礼貌地推开,他想起夏晚晴那双清澈的眼睛,以及她认真叮嘱的样子,“晚晴不让我抽,说对嗓子不好。”他这话半真半假,更多的是他自己对健康的重视,但把夏晚晴搬出来,总能让老王这种“过来人”理解。
老王愣了下,随即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了然和羡慕:“哟,有对象管着就是不一样。行,不抽就不抽,省钱。”他自己点上烟,美美地吸了一大口,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深邃,仿佛透过烟雾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然后,他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那股烟草味和劣质茶叶的味道瞬间扑面而来:“小子,想不想学点真本事?保准你上班轻松一半。”
李红星好奇地挑眉,他知道老王嘴里的真本事肯定不是什么正经路数,但出于对角色的好奇,他还是配合地问道:“什么真本事?”
老王指了指窗角用胶带粘着的小化妆镜,镜面都花了,还是粉色的,一看就是女生用剩下的,带着一丝违和感:“看见没?这叫高瞻远瞩。你把角度调好,刚好能看到园区大门口那棵歪脖子树——咱们孙队长那破桑塔纳,每次来查岗都得从树底下过。
只要镜子里一有车影,你就算是在桌子底下打盹,都有时间爬起来装样子。”老王说着,还得意地挤了挤眼睛,仿佛在炫耀自己的独门绝技。
李红星顺着镜子看过去,还真能看到树的影子,虽然模糊,但确实能起到预警的作用。他忍不住笑了,这老王,真是把偷懒研究到了极致:“王哥,你这招够绝的。”
“那当然,我在这儿干了五年,没被抓过一次现行。”老王得意地拍了拍桌子,发出“砰砰”的响声,又指了指监控显示器旁边的角落,那里光线昏暗,是个绝佳的藏身之处,“还有那个摄像头,看着亮着灯,其实早坏了,就是装样子的。你要是困得不行,就搬个马扎坐那儿,脑袋往墙上一靠,绝对安全。”
他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得意样,让李红星心里又好笑又有点感慨。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是“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演岳云时还特意学过军人的严谨,可老王教他的,却是怎么在规则里偷点懒,怎么在枯燥的生活中找到一点乐趣和喘息的空间。
但他没反驳,反而掏出手机,偷偷给镜子拍了张照——等夏晚晴周末来北京,得跟她说说这事,她肯定会笑老王“老狐狸”,也会为他能从生活中找到这些有趣的细节而高兴。
中午去园区食堂,李红星特意多买了个硬壳笔记本和一支中性笔。食堂的胖婶看到他,隔着窗口就热情地招呼,那声音带着一股浓浓的烟火气:“小李来啦?今天给你留了排骨,刚炖好的,热乎着呢!”胖婶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仿佛食堂的饭菜也能被她的热情感染,变得更加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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