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冬夜,寒气是会咬人的。那种冷,不是南方湿冷的阴郁,而是北方干冷的凛冽,仿佛能穿透骨髓,直达灵魂深处。
李红星裹着部队发的厚重军大衣,站在军营宿舍楼的走廊尽头。窗户玻璃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花,他哈了口气,用袖子擦出一小块清晰的区域,能看到外面操场上那几盏孤零零的路灯,在漫天风雪中散发着微弱而顽固的黄光。
那光芒,像极了那些在冰天雪地中坚守的战士,虽然微弱,却从未熄灭。
刚结束了和夏晚晴的视频通话,女孩在温暖的北京公寓里,穿着可爱的兔子睡衣,正兴致勃勃地跟他分享自己新剧本的心得,还给他看了看新买的、准备带到剧组用的加湿器,说是怕北方的暖气太干。
她的世界充满了阳光、剧本和对未来的憧憬,充满了小女生的浪漫与可爱。而他这里,只有冰冷的铁床、单调的号声和空气中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道,以及窗外呼啸的寒风。
这种巨大的反差,像一根细小的针,在他心头轻轻扎了一下,不疼,却有点酸涩。
他不是在抱怨,只是在这一刻,前所未有地体会到了军人这两个字背后,那份与世隔绝的孤独,那份为了守护万家灯火,而甘愿承受的寂寞。
“睡不着?”
一个沙哑却沉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吓了李红星一跳。他回过头,看见陈建国顾问不知何时也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巨大的军用搪瓷缸,里面泡着浓茶,热气腾腾,在寒冷的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清香。
陈顾问没穿军大衣,只穿了件单薄的作训服,却站得笔直,像一棵扎根在冰雪里的老松树,任凭风雪侵袭,也岿然不动。他的眼神,依旧锐利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
“陈顾问。”李红星赶紧立正站好,在部队待了一个月,这种本能反应已经刻进了骨子里,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他知道,在军营里,纪律和服从是第一位的。
“行了,现在是休息时间,别那么拘束。”陈顾问摆了摆手,示意他放松,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窗外,“想家了?还是想女朋友了?”他的语气虽然平淡,却带着一丝过来人的理解和关怀。
李红星的脸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都有点。就是觉得,这里跟外面的世界,好像不太一样。感觉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中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肯定不一样。”陈顾问喝了口热茶,哈出一口白气,那白气在空中迅速消散,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流逝,“部队是什么地方?是保家卫国的地方。外面再热闹,再繁华,都得有人在这冰天雪地里守着,不然那热闹劲儿,说没就没了。
你以为的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他的话语,像一把重锤,敲击在李红星的心头,让他对军人的职责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他顿了顿,又拍了拍李红星的肩膀,眼神变得有些深邃,仿佛在回忆着什么遥远的往事:“你小子,我看了你这一个月的表现,是真能吃苦,眼里也有活儿。
你最后那几枪,打出了杀气。我知道,你是想演出个真正的兵。但是,光有杀气,还不够。一个真正的兵,他的心里,还得有别的东西。”
“那……还需要什么?”李红星虚心地请教。他知道,这位老兵接下来说的,将是书本上永远学不到的东西,是那些用生命和鲜血凝结而成的宝贵经验,是那些只有亲身经历过战场的人,才能体会到的真谛。
“还需要……人味儿。”陈顾问看着窗外的风雪,眼神有些悠远,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某个遥远的战场,回到了那些血与火的岁月,“走,去我宿舍,给你看点东西,也给你讲个故事。一个关于人味儿的故事。”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说书人,即将展开一段波澜壮阔的史诗。
陈顾问的宿舍在营房的最里间,是个单间,陈设极其简单:一张板床,一张书桌,一个掉了漆的铁皮柜子。但屋子里却收拾得一尘不染,被子叠得像豆腐块,棱角分明,桌上的书本也摆放得整整齐齐,仿佛每一件物品都有它固定的位置。
唯一的装饰,是书桌上那个擦得锃亮的相框,里面是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笑容灿烂,却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沧桑。
陈顾问从铁皮柜子的最底层,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用红布包裹着的小木盒。他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已经有些褪色的二等功军功章,军功章的绶带已经磨损,但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朽的传奇。
旁边,还有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笑得一脸灿烂的年轻士兵,眉眼间带着一股子虎气,牙齿很白,背景是光秃秃的山岭,那是战火洗礼后的荒凉。
“这是我当年的班长,赵铁山。”陈顾问将照片递给李红星,指腹在照片边缘轻轻摩挲着,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摸一件稀世珍宝,眼中充满了怀念和悲伤。“那年,我才十九岁,跟你现在差不多大,跟着部队去参加维和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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