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映室的灯光亮起时,窗外已是华灯初上,夜色深沉。那轮温暖的橘红色夕阳,早已被深沉的夜幕取代,只有远处城市中心那片璀璨的灯火,如同散落了一地的星辰,在漆黑的天幕下闪烁着。
冯晓纲导演那句沙哑的“我们,没有给他们丢人”,像一枚定音鼓槌,重重地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那声音里,带着一个老电影人对历史的敬畏,对英雄的告慰,以及对这部电影的无限自信。
没有人说话,但那份沉甸甸的、跨越了时空的共鸣,却在空气中无声地流淌。
李红星感到自己的眼眶依旧湿润,胸腔里那股压抑的情绪,久久无法平息。他知道,这部电影,已经不仅仅是一部电影,它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是一次对灵魂的洗礼。
“走吧,”冯导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依旧坐在沙发上,眼眶通红的三位主演,“去我那儿,喝两杯。今天,不谈电影只叙旧。”
吴惊和段奕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疲惫和期待。冯导的家宴,比庆功宴都来得真诚和放松。
冯晓纲导演的家,不在那些充斥着明星和资本的豪华别墅区,而是在京郊一个颇有些年代感的四合院里。院子不大,却被收拾得干净雅致。
一棵上了年岁的枣树,枝桠虬劲地伸向夜空,几串红灯笼随风摇曳,洒下温暖的光晕,将整个小院笼罩在一片温馨的氛围中。
冯导的夫人,一位气质温婉的女士,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一张简单的方桌,摆在院子中央。
桌上,没有山珍海味,只有几样冯导夫人亲手做的家常小菜——拍黄瓜的清脆、花生米的酥香、酱牛肉的醇厚,还有一盘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猪肉白菜馅饺子。
酒,是温得恰到好处的黄酒,用青瓷的小碗盛着,散发着醇厚的米香。
四个人围坐在桌边,没有了在片场的身份隔阂,更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在昏黄的灯光下,他们卸下了影帝和导演的光环,只剩下最真实的自我。
“来,先走一个。”冯导举起酒碗,声音依旧沙哑,但带着一股豪迈,“为咱们这部戏,也为……那些回不来的人。”
四只酒碗,在空中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温热的酒液滑入喉咙,带着一丝微甜,却又在胃里,烧起一团火。
吴惊喝完酒,拿起筷子夹了个饺子,满足地叹了口气:“嫂子这饺子,还是那个味儿!导演,我……我刚才看片的时候,看到雷公牺牲那段……我没忍住。”他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
段奕宏也默默地点了点头,端起酒碗,又喝了一口:“指导员最后留下那张全家福……我媳妇要是在场,估计得哭晕过去。”他停顿了一下,眼神里带着对角色的敬意,“那是我们这一代人,对那段历史,最深沉的致敬。”
“哭就对了。”冯导又给自己满上一碗,眼神坚定,“咱们拍的不是神剧,不是英雄赞歌。咱们拍的,就是一群普普通通的人,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为了保家卫国,做出的牺牲。他们有血有肉,有牵挂有不舍,这才是最感人的。”
冯导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着的李红星,眼神里充满了赞赏:“红星,你小子,最后那场戏,演得……真他妈的好。尤其是那句词,简直是神来之笔!”
这是冯晓纲第一次,用如此直接、如此高的评价来夸赞李红星。
李红星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在片场如同暴君,私下却真诚得像个老大哥的导演,心里,充满了感激。
“是您教得好,冯导。”他端起酒碗,真诚地说道,“还有吴惊哥,段老师,没有你们带着我,我……我演不出来。”
“少来这套虚的!”吴惊笑着捶了他一拳,力道适中,带着一种兄弟间的亲昵,“你小子那股子轴劲儿,谁教都没用,得靠你自己悟!不过说真的,”他看着李红星,眼神变得认真起来,“最后那句‘妈,等我回家’,是你自己加的?”
李红星点点头,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当时我感觉,陆远在拉响炸药包的那一刻,他不是一个英雄,他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想家的孩子。他所有的坚持,都源于身后那个家字。那句词,是自己从心里冒出来的。”
“绝了!”吴惊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赞叹,“就那一句,把陆远这个人物,彻底立住了!也把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儿的心,给彻底捅穿了!它让这个角色,从一个符号,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段奕宏也赞同道:“那句词,是神来之笔。它让陆远不再是一个符号,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牵挂、有不舍,却最终选择了牺牲的儿子。你小子前途无量。”
李红星听着前辈们的夸赞,心里暖烘烘的,他只是幸运地,成为了陆远的容器,将那个时代无数战士的心声,通过银幕,传递了出来。
四个人,就这么,在小院里,喝着酒,吃着饺子,聊着天。他们聊电影,聊角色,聊片场的趣事,也聊家常,聊孩子,聊生活中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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