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昆汀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更兴奋了,带着一种孩子气的炫耀,“你小子还记得吗?你当初跟我提的那个,什么……昆曲的寸劲?就是那个用手腕发力,一击致命的动作?”
“我记得。”李红星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是兴奋到极致的表现。
“我用了!我把它加进去了!”昆汀激动得像个孩子,他描述的场景,正是李红星在梦境中无数次磨练出的、属于鬼手的杀人哲学。“我把你那段三分钟的独角戏——就是你一个人,在日式料理店里,擦拭那把短刀的戏——一刀未剪!全放进去了!”
“那些制片厂的蠢货说,这太慢了!观众会睡着的!我告诉他们,不!这才是杀气!这叫留白!你们这帮只知道看特效的白痴,懂个屁!”
昆汀的咆哮,像是一剂强心针,让李红星彻底热血沸腾。他当初的坚持,对角色的理解,终于得到了这位世界级鬼才导演的最高认可。
“我甚至……”昆汀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神秘,但那份得意却怎么也藏不住,“我甚至,又从你其他的素材里,多剪了三分钟的戏份进去!全是你一个人的特写!
你的眼神,你的手指,你擦刀时那副冷酷又变态的表情……我的天!Li!你简直就是我剧本里走出来的‘幽灵’!你把那个只存在于文字中的鬼手,带到了现实!”
李红星的心脏,怦怦直跳。他没想到,昆汀竟然会给鬼手这个角色,如此高的评价和……如此多的戏份。这在好莱坞大制作中,对于一个亚洲新人演员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殊荣。
“所以!”昆汀的咆哮,再次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小子!准备好你的西装!最贵的那种!我们他妈的,要去法国了!”
“法国?”李红星愣住了,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华姐。
华姐的脸上,依旧平静,但那双镜片后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Cannes!戛纳国际电影节!”昆汀在那头得意地大喊,声音里充满了对全世界的挑衅,“《罪恶之城》,入选了非竞赛展映单元!全球首映礼!就在卢米埃尔大厅!
下个月!你!我!莱昂纳多!布拉德·皮特!我们一起!去走那个该死的红毯!去让那帮自诩高雅的欧洲佬看看,什么!才叫他妈的真正的暴力美学!”
戛纳!
这个词,像一道闪电,劈在了李红星的脑海里。
那可是,全世界所有电影人,都梦寐以求的,最高艺术殿堂!虽然只是非竞赛展映,但戛纳首映这四个字的分量,足以让国内任何一个演员,都为之疯狂!
“我……我知道了,导演。”李红星平复着自己的心,声音“我一定准时到。”
“那就这么定了!我得回去继续剪片子了!那帮蠢货还想剪掉你一个背影镜头!我得去跟他们干仗!”
“啪。”
电话,被昆汀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车厢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司机小赵,从后视镜里,偷偷地瞄着李红星。
“华姐……”李红星咽了口唾沫。
“我看到了。”华姐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一封,来自派拉蒙影业的、措辞严谨的戛纳国际电影节官方邀请函邮件。
“昆汀虽然疯,”华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罕见的、发自内心的弧度,“但他,没有撒谎。而且,他比我们想象的,更看重你。”
她转过头,看着李红星,那双精明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名为“野心”的火焰。
“红星,你准备好了吗?”
“什么?”
“你拿下金鸡奖,只是让你,在国内站稳了脚跟。成为了青年演员的标杆。”
“但戛纳,”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是让你,真正走向世界的跳板。是让你从中国影帝,变成国际巨星的入场券。”
华姐的语气,瞬间变得冰冷而又充满了力量。
“从明天开始,团队所有人的工作,重新调整!商务部,立刻去联系瓦伦蒂’(Valenti)钟表集团的总部,告诉他们,我们要的,不只是亚洲区代言,我们要的是全球品牌代言人!告诉他们,李红星的咖位,已经配得上这个头衔!”
“宣传部,立刻制定戛纳的媒体预案!我们要把这次红毯,打造成一次教科书式的文化输出!造型组,阿Ken那边,我亲自去谈,这次的红毯战袍,必须是全球高定的唯一款!我们要让全世界的镜头,都聚焦在你身上!”
她看着李红星,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战斗了。这是,我们团队对战好莱坞的一场硬仗。我们要让全世界知道,中国,不仅仅有功夫巨星,还有演技巨星!”
李红星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北京城的璀璨夜景,缓缓地,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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