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勇气,猛地缩回手,“砰” 地一声关紧了房门,连一丝缝隙都没留下。
院子里瞬间静得能听见晾衣绳晃动的声音。
张莉娜的脸 “唰” 地白了,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王副主任脸上的假笑彻底垮了,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凌薇这话,时机掐得刚刚好!看似回应关心,实则在他逼婚的节骨眼上,轻飘飘地抛出 “顾团长” 三个字 —— 像是在无声宣告:你王副主任关心我,可比你更厉害的人也在关心我,还特意给了药。
这无异于在他脸上扇了一记无形的耳光,脆响又响亮。
王副主任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眼神像淬了毒的钉子,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他在机关混了这么多年,岂能听不出话里的潜台词?
这小丫头,竟敢拿顾廷铮压他?
第一反应是荒谬又愤怒 —— 就凭她,也配让顾廷铮另眼相看?可转念一想,官僚特有的多疑瞬间冒了出来 —— 万一是真的呢?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王得志去硬碰硬,岂不是拿鸡蛋碰石头?顾家要碾死他,比碾死只蚂蚁还容易。
而且,这丫头之前怯懦得像只受惊的老鼠,怎么突然有胆子说这话?难道真的有了靠山?
各种念头在他脑子里翻涌,最终,对顾家的恐惧压过了一切。他硬生生把怒火咽了回去,脸上重新挤出笑容,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对着紧闭的房门干笑两声:“管用就好,管用就好…… 呵呵,顾团长…… 那自然是好的……”
他转向脸色惨白的张莉娜,语气冷了不少:“那什么,老凌那边,你们自己家再好好商量吧,毕竟是大事。组织上虽然关心,但也尊重个人意愿。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几乎是拔腿就走,脚步匆匆,背影竟带着几分仓促 —— 他怕再待下去,会听到更让他心惊胆战的话,彻底下不来台。
张莉娜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她扶着晾衣绳,大口喘着气,心里乱成了一团麻。王副主任…… 就这么被吓跑了?就因为那死丫头一句话?顾团长的名头,竟这么管用?
傍晚,凌国栋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家,听张莉娜语无伦次地讲完白天的事 —— 陆文渊的 “追责风波”,还有王副主任被 “吓跑” 的经过,他也彻底愣住了。他坐在椅子上,半天没说话,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烟雾缭绕中,眉头拧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疙瘩。
“老凌,你说…… 这可怎么办啊?” 张莉娜没了主意,声音发颤,“那姓陆的要是真追究起来,可怎么好?还有老王那边,看样子是恼了…… 可顾团长那边……”
凌国栋狠狠吸了口烟,烟蒂在烟灰缸里摁灭,良久,才哑着嗓子开口,声音里满是疲惫:“顾团长那边…… 咱们高攀不上,也别痴心妄想。薇薇那孩子…… 估计也就是走了运,让顾团长多看了一眼,说不定就是顺手帮个忙,别想太多。”
他比张莉娜清醒,知道那种大人物的 “关心”,从来都不是普通人能攀附的。
“至于老王……”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他既然因为顾团长的事暂时不提婚事了,也好…… 正好缓一缓。薇薇年纪还小,身子又弱,确实不急着嫁人。先等等看吧。”
他终于做了个偏向凌薇的决定 —— 拖。一方面,他确实怕得罪顾团长(哪怕只是误会);另一方面,王副主任今天的逼宫也让他心里不舒服;再加上陆文渊那边可能的麻烦,他本能地想先稳住,求个太平。
张莉娜虽然不甘心放过王副主任这条 “好路子”,可眼下情况不明,她也怕一步错步步错,只能悻悻地应了声:“那…… 那就先等等吧。”
这场家庭会议的结果,意外地让凌薇的处境松快了些 —— 逼婚的压力骤然减轻,可她知道,这平静只是暂时的。
第二天,凌薇腕上的纱布依旧醒目地缠着。她清楚,这层 “护身符” 还不能摘。
中午过后,阳光渐渐西斜,她估摸着时间,攥紧了口袋里的纱布,再次走出家门。这次,她的目标很明确 —— 机关办公楼。她早就打听好了,顾廷铮的办公室就在那里。
她要去 “归还纱布”。这是个大胆到冒险的决定,却也是精心计算过的 —— 既想强化 “顾团长给药” 的事实,又想塑造 “懂事、不贪小便宜” 的形象,让之前的 “意外接触” 更可信。更重要的是,她想最后试探一次顾廷铮的态度。
心跳得像要冲出胸腔,手心全是冷汗。走到办公楼楼下,哨兵立刻拦住了她:“同志,你找谁?”
“我… 我找顾团长……”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举起缠着纱布的手腕,“还… 还东西给他……”
哨兵疑惑地打量了她几眼,转身进去通报。等待的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风从耳边吹过,都带着紧张的凉意。
过了一会儿,哨兵走了出来,脸色有些古怪:“团长让你上去。三楼,左转第一间。”
凌薇深吸一口气,脚步有些发虚地走上楼梯,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 这哪里是去还东西,分明是去闯一场未知的审判。
办公室的门开着,顾廷铮坐在办公桌后批阅文件,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他头也没抬,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意。
凌薇站在门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报… 报告顾团长……”
顾廷铮终于抬起头,冷冽的目光扫过来,落在她身上,又定格在她腕上的纱布上。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没有半分温度。
“什么事?” 他开口,声音平淡得像一潭死水,听不出任何情绪。
凌薇鼓起勇气走进办公室,从口袋里掏出那卷几乎没用过的纱布,双手捧着递过去,头埋得更低:“谢谢… 谢谢顾团长的药…… 纱布… 没用完…… 我还给您……”
顾廷铮的目光在纱布上停留了一瞬,又抬眼看向她。办公室里静得可怕,连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空气在无声地流动。
几秒后,他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说出了一句让凌薇彻底愣住的话:
“警卫员李强下周调去边防哨所。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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