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员李强下周调去边防哨所。因为你。”
这句话像寒冬腊月里突然砸落的冰棱,棱角锋利,寒气刺骨,明明音量轻得像枯叶落地,却在凌薇耳边炸开震耳欲聋的轰鸣。那股寒意顺着耳膜钻进四肢百骸,瞬间冻结了她所有的侥幸 —— 那些精心编织的算计、小心翼翼的试探,此刻全像被狂风撕碎的纸鸢,在绝对的威严面前,碎得连一丝纤维都抓不住。
她猛地抬头,脸上那层伪装的怯懦如同薄冰般轰然碎裂,眼底只剩下赤裸裸的震惊与骇然,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连血液都似在血管里凝固成了冰。
他什么都知道。
他看穿了她在篮球场那场 “意外” 里的小心思,看透了她缠着纱布招摇过市的小算盘,更看清了她想借他的名头筑一道虚假屏障的小聪明。
可他的回应,没有疾言厉色的斥责,没有怒不可遏的质问,却比任何惩罚都更具威慑力 —— 像一场静默的雷霆,看似无声,却带着能摧毁一切的力量。她这点微不足道的小动作,扰了他麾下的纪律,断了一个士兵的前程,而他只用一句话,就清清楚楚地告诉她:任何试图攀附、利用他的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沉甸甸的代价。
李强因她一句模糊的话,就要被发配到寒风呼啸的边防哨所。那下一个呢?是父亲凌国栋岌岌可危的工作,还是她自己这如履薄冰的处境?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巨手,突然攥住了她的心脏,勒得她连呼吸都觉得疼。她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得像一张没有墨色的宣纸,连手中那卷纱布从颤抖的指缝滑落,都毫无察觉。
顾廷铮的目光依旧平静地落在她身上,那双深邃的眼眸像一汪不起波澜的寒潭,没有半分情绪,却比最严厉的斥责更让人胆寒。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因她而起、在他眼中或许微不足道的后果,可这平静里,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像山巅的积雪,千年不化,压得人喘不过气。
办公室里的寂静,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只有纱布滚落桌面时,发出 “嗒” 的一声轻响,在这死寂里,却像一颗石子投进深潭,漾开一圈又一圈让人窒息的涟漪。
凌薇的大脑一片空白,那些平日里引以为傲的机智与算计,在绝对的权力和洞察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又苍白,像孩童手里拙劣的玩具。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几秒后,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下,她猛地低下头,声音里的颤抖再也藏不住,语无伦次地道歉:“对… 对不起…… 顾团长…… 我… 我不是…… 我错了……”
她再也顾不上任何形象,转身踉跄着冲出办公室,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慌乱得像受惊的小鹿在逃窜。一路跌跌撞撞跑下楼梯,冲出办公楼,直到躲进一个无人的角落,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才敢大口大口地喘息,后背的冷汗早已浸透了衣衫,风一吹,凉得刺骨。
这是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触摸到这个时代的规则 —— 不是星际时代里暗流涌动的明争暗斗,而是更直接、更不容反抗的权力碾压。之前的自己,在顾廷铮眼里,或许就像一只在玻璃罐里徒劳挣扎的飞虫,所有的动作都一目了然,可笑又可怜。而他只需轻轻抬手,就能决定这只虫子的命运。
借力打力?狐假虎威?现在想来,那些念头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不,是在悬崖边玩火!火没烧到别人,差点先把自己烧成了灰烬。
必须改变策略,立刻,马上!
不能再有任何靠近、利用顾廷铮的念头了,那无异于把自己往刀尖上送。她现在要做的,是彻底藏起来,像一颗埋在土里的种子,不发芽,不露头,尽可能消除所有存在感,让所有人都忘记她,尤其是忘记她和顾廷铮之间那点该死的、被误读的 “联系”!
她用力扯下腕上那圈刺眼的纱布,像丢掉烫手的山芋,飞快地塞进口袋最深处。从今天起,她要做回那个真正透明、病弱的 “凌薇”,甚至要比原主更不起眼,像墙角的青苔,沉默地依附在阴影里。
回到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凌薇像变了个人。
她不再踏出房门半步,整日待在狭小的房间里,仿佛那是唯一能庇护她的壳。吃饭时永远低着头,筷子动得又快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吃完就立刻缩回自己的空间,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愿给旁人。
张莉娜几次阴阳怪气地试探,一会儿提起顾团长,一会儿说起王副主任,凌薇都只是摇头,眼底的恐惧不是装的 —— 那是被顾廷铮的警告吓出来的真怕,一句话都不肯多讲。她甚至故意让自己的脸色更苍白些,偶尔还会压抑地咳嗽几声,让 “病弱” 的形象更深地刻在家人心里。
她的变化太过明显,反而让张莉娜和凌国栋摸不着头脑。之前那些关于 “顾团长” 的猜测,像被风吹散的雾,渐渐淡了。看来,那场所谓的 “特殊对待”,真的只是一场意外,顾团长根本没放在心上,倒是这丫头自己被吓破了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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