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固得像块冰,连仪器的蜂鸣声都仿佛被冻住了,每一声都拉得格外漫长。所有目光 —— 有研究人员的审视、技术员的好奇、学员们的紧张 —— 如同实质的探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凌薇身上,压得她胸口发闷,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地放缓。顾廷铮的问题像一把淬了冷光的军用匕首,刀刃贴着她的喉咙,逼问着她藏在灵魂深处的、关于星际时代的最大秘密。
否认?她能清晰看到顾廷铮眼底那抹洞悉一切的锐利,像扫描仪般扫过她的脸,苍白的否认只会像薄纸一样被轻易戳破,反而加重他的怀疑,甚至可能引来更严厉的盘问。承认?那等于亲手掀开自己的伪装,把 “星际穿越者” 的身份暴露在阳光之下,等待她的或许是无休止的隔离审查,甚至更可怕的未知后果,这是自掘坟墓。装傻?刚才指尖那瞬间的本能抬起,早已落入他的视线,简单的 “我不知道”“没看懂”,根本无法解释那瞬间的失态,只会显得欲盖弥彰。
电光火石间,凌薇的大脑像超频运转的处理器,嗡嗡作响,无数个可能的答案在脑海里飞速闪过又被迅速否决。必须找到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 既能圆上刚才的反应,又符合她 “基础薄弱、胆小谨慎” 的人设,最好还能利用现场的环境,把 “破绽” 扭成 “符合人设的举动”!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快速扫过信号发生器旁的示波器 —— 那是台常见的 TS-800 型号,银灰色的外壳边缘有些磨损,露出里面浅灰色的金属底色,屏幕下方的调节旋钮上还沾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指纹。此刻屏幕上的波形,因为刚才技术员的调试,正微微晃动着,在平滑的曲线边缘,有一个针尖大小的畸变点,像白纸上沾了颗墨点,格外显眼。
有了!这个细节就是突破口!
凌薇猛地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的空气带着实验室特有的机油味,让她稍微镇定了些。她故意让肩膀微微颤抖,像是被顾廷铮的目光吓坏了,又像是鼓足了毕生勇气,声音里裹着明显的颤抖,甚至因为紧张而有些结巴,每个字都说得磕磕绊绊:
“报… 报告首长…… 我…… 我不是看懂…… 我是…… 我是觉得…… 那个波形…… 好像有点不对……”
她怯生生地伸出右手,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轻轻指向示波器屏幕上那个微小的畸变点,眼神里装着 “初学者” 看到理论与现实不符时的困惑 —— 瞳孔微微放大,眉头轻蹙,连嘴角都下意识地抿着,活像学生看到错题时的茫然。
“书上…… 书上说…… 稳定的调制波应该是…… 应该是像湖面一样光滑的…… 这个…… 这里好像有个小尖刺…… 还会抖……” 她努力回忆着培训班教材里最基础的《信号基础理论》插图,用最稚嫩的、近乎口语化的语言描述着,甚至故意说错了术语,把 “畸变” 说成 “小尖刺”,“我…… 我看李技术员调得那么快…… 手指在旋钮上转得像飞似的…… 就在想…… 是不是…… 是不是因为调得太快了…… 反而…… 反而让波形有点不稳定了?”
她巧妙地将自己对 “卡米尔指法” 简化版的震惊,扭曲成了一个初学菜鸟对 “操作过快可能导致波形失真” 的、基于最基础理论的、外行式的担忧!这个解释完美契合了她的人设 —— 基础差到连术语都记不全,却因为胆小谨慎而观察得格外仔细,甚至有点钻牛角尖,还敢 “班门弄斧” 地质疑老师傅,透着一股可笑的 “不懂装懂”。
实验室里原本紧绷的气氛顿时一松,像被扎破的气球。几个年轻技术员忍不住低下头,肩膀微微抖动,发出压抑的嗤笑声,其中一个穿蓝色工装的技术员还对身边人递了个 “这学员真敢说” 的眼神;连一直严肃的带队军官,嘴角都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显然也觉得这质疑有点天真。
李技术员愣了一下,随即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粗糙的手指在示波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那个畸变点,声音带着老师傅的耐心:“小同志观察挺细,不过这个失真在允许范围内,是负载轻微变化引起的 —— 你看这指针,” 他指了指示波器下方的负载指示灯,“刚跳到 1.2A 又落回去了,和操作速度没关系。” 说着还特意放慢动作,重新调了一次旋钮,屏幕上的波形依旧带着那个小尖刺,却稳定了许多。所有人的目光都从凌薇身上移开,像聚光灯似的转向顾廷铮,等待他的最终反应 —— 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他的态度才是关键。
顾廷铮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冷峻得像实验室里的合金板,连眼角的细纹都透着疏离。但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死死锁定着凌薇,目光扫过她颤抖的指尖、微微泛红的耳根、还有刻意避开他视线的眼神,仿佛要剖析她每一丝细微的表情肌理,甚至听出她心跳的频率是否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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