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几秒钟。这几秒钟对凌薇而言,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 —— 她能清晰感觉到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衬衫,贴在皮肤上凉得刺骨,腿肚子也开始发软,若不是死死攥着衣角支撑,几乎要站不稳。她甚至能听到周围人的呼吸声:李技术员的粗重呼吸、年轻学员的紧张吸气,还有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像擂鼓似的敲在耳膜上。
终于,顾廷铮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得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观察力尚可,理论基础不牢,容易想当然。回去把《信号基础理论》再看三遍,下次别犯这种常识错误。继续努力。”
他没有表扬,也没有再追问,只给了一个极其客观、甚至略带批评的评价,像老师对差生的例行叮嘱。说完不再看她,转向带队军官,黑色制服的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露出腰间别着的银色对讲机:“继续参观吧,下一间看频谱分析仪。”
危机…… 似乎暂时解除了?凌薇猛地松了一口气,胸口的压迫感瞬间消失,却因为过度紧张而眼前发黑,她赶紧低下头,用刘海遮住眼底的劫后余生,手指却依旧死死攥着衣角 —— 她没错过顾廷铮最后那深深的一瞥,那目光里藏着一丝 “我没完全信” 的怀疑,像根细针,扎在她心上,提醒她这只是暂时的放过。
接下来的参观,凌薇彻底把自己缩回了壳里。她跟在队伍最后,双手背在身后,不再多看任何设备一眼 —— 连之前让她震撼的频谱分析仪,她都只扫了一眼就移开目光;脸上也没了任何表情,既不惊讶也不好奇,活像个被刚才的 “批评” 打击到的、闷闷不乐的差生,偶尔还会故意踢一下脚边的金属踢脚线,发出轻微的 “咚” 声,透着点孩子气的委屈。
然而她的内心却远非表面那么平静,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波澜不断。刚才的急智应对虽然险险过关,却让她更加深刻地认识到顾廷铮的可怕 —— 他的观察力比她想象中更敏锐,甚至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暂时没有证据;更让她心惊的是第七实验室的深不可测 —— 那个 “卡米尔指法” 的简化版绝非偶然!星际时代的技术,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时代的实验室里?这里和星际文明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她尚未知晓的、极其深刻的联系,或许是技术传承,或许是更隐秘的关联!
顾廷铮带她来这里,绝不仅仅是试探,更像是一种展示 —— 故意让她看到这些 “熟悉的陌生” 技术,观察她的反应;甚至可能是一种评估,评估她是否值得被纳入更深的核心,或者说,评估她的 “秘密” 是否对他们有用。
参观在一种古怪的气氛中结束。离开时,凌薇能感觉到技术员们看她的目光多了几分轻视和好笑,仿佛在看一个 “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鸟”;而顾廷铮自始至终没再看她一眼,只在离开前对带队军官说了句 “学员们的基础还得加强”,声音平淡得像在说天气,却让凌薇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回到家中,凌薇依旧心有余悸。她坐在书桌前,台灯的暖光打在桌面上,映出她苍白的脸。她反复复盘着实验室里的每一个细节:顾廷铮的眼神变化、李技术员的反应、自己回答时的语气和动作,确认没有露出致命破绽,才稍微松了口气。书桌上放着的培训班教材《信号基础理论》,被她翻到了关于波形的那一页,上面还画着她白天故意说错的 “光滑湖面” 示意图,像个无声的提醒。
深夜十一点,万籁俱寂。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银线,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很快又归于平静。凌薇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脑海里全是实验室里的设备和顾廷铮的目光,连被子都被她攥得皱成了一团。
突然,窗外传来极轻微的一声 “嗒”,像是小石子落在窗台上的声音,力度轻得几乎要被风声掩盖。凌薇猛地警醒,像被针扎了似的坐起来,屏住呼吸,耳朵贴在枕头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 她的听觉因为紧张而变得格外敏锐,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紧接着,又是两声 “嗒、嗒”,节奏均匀,间隔正好一秒,显然不是意外,是刻意发出的信号!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指下意识地摸向枕头下 —— 那里藏着一把小巧的水果刀,是她穿越过来后,为了安全感特意准备的。是谁?顾廷铮的人?还是之前送纸条的神秘人?
她悄无声息地滑下床,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走到窗边,她先把窗帘掀开一条细细的缝,透过缝隙向外望去 —— 月色下,院墙的阴影里站着一个模糊的黑影,穿着深色的衣服,身形挺拔得像棵松树,比之前送纸条的人更高大些。那人正朝着她的窗口方向,快速做了一个手势 —— 右手食指指了指前方,然后轻轻挥了挥,动作简洁明了: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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