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系边缘,柯伊伯带的虚空是宇宙最沉默的坟场。零下 240℃的低温冻结了一切能量波动,无数冰封的小行星如同散落的墓碑,在黑暗中静静漂浮。那道曾被捕捉到的空间曲率波动,此刻已消散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比真空更死寂的 “空无”—— 这种 “无” 并非自然的虚无,而是一种主动的、带着吞噬性的隐匿,像一块浸了墨的海绵,吸走了所有探测信号,连宇宙背景辐射经过这片区域时,都会诡异地弱化 0.3 个单位。
联合天文台的控制室里,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数十台深空望远镜的镜头如同凝固的瞳孔,死死锁定这片区域,屏幕上却只有一片纯粹的黑,连偶尔掠过的陨石残影,都像是故意避开这里的 “禁忌之地”。“连引力透镜效应都被干扰了。” 一位头发花白的资深天文学家,手指颤抖地滑动着数据面板,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它不是躲起来了,是把自己从常规宇宙维度里‘摘’出去了 —— 就像在纸上画的东西,突然从平面里跳了出来,我们怎么找都只能看到空白的纸面。”
恐慌像藤蔓般在高层小范围蔓延。对方的技术水平,早已超越了人类对 “隐匿” 的认知极限 —— 喀尔拉克的隐形涂层会反射微量红外信号,“守望者” 的力场屏蔽会留下空间扭曲痕迹,而这个 “幽灵”,却能做到绝对的 “存在却不可见”。它是月球余烬召唤来的 “收割者” 先锋?还是被太阳系异常能量吸引来的独立掠食者?没人能给出答案。更可怕的是,人类连防御的方向都找不到 —— 你无法对着一片空白的虚空发射导弹,也无法给看不见的敌人设置陷阱。
最终,所有防御计划都沦为纸上谈兵。高层只能下达最保守的指令:暂停所有深空探测任务,关闭太阳系外围的能量信号源,甚至让运行在近地轨道的卫星,都降低了 30% 的功率。人类文明像个在黑暗森林里听到脚步声的孩子,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生怕任何一点动静,都会引来未知猎手的致命一击。
地下基地医疗中心,顾廷铮的苏醒像一场漫长而痛苦的拉锯战。监护仪的 “滴滴” 声里,他的意识在清醒与混沌间反复横跳 —— 清醒时,他会茫然地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得像失去了灵魂,对凌薇递来的水都毫无反应,只有指尖偶尔的颤抖,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陷入混沌时,他会突然剧烈抽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口中吐出的呓语,像淬了冰的碎片,刺得人耳膜生疼:
“…… 那眼睛…… 在转…… 黑色的…… 没有眼皮……”
“…… 歌声…… 从骨头里钻进来…… 冻住了血液……”
“…… 我们在笼子里…… 摇篮是笼子…… 它在数铁栏杆……”
这些呓语被语言学家、心理学家和凌薇组成的专项小组反复拆解。凌薇将指尖轻轻贴在顾廷铮的太阳穴上,星辉石传来微弱的共鸣 —— 她能清晰地 “看到”,这些不是纯粹的幻觉,而是顾廷铮被概念污染时,意识被动 “截获” 的信息残响。月球余烬的黑暗能量,像个劣质的信号接收器,把它背后更恐怖存在的意识碎片,杂乱地灌进了顾廷铮的脑海。
“‘眼睛’是它的形态,或者说,是人类意识对它的‘具象化理解’。” 凌薇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带着疲惫,“‘歌声’可能是它的通讯方式,一种能直接作用于神经的低频意识波;而‘笼子’……” 她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可能意味着‘摇篮’协议的本质,从来不是保护,而是囚禁。”
更令人心惊的是顾廷铮的变化。即便在清醒时,他也成了 “陌生的熟悉人”—— 他会下意识地避开光线,总觉得强光会 “暴露自己”;听到金属碰撞声会突然蜷缩起来,像受惊的小动物;最让人心疼的是,他会对着虚空长时间发呆,眼神深处藏着一种被庞大恐惧碾压过的、永久性的惊悸,仿佛灵魂上被刻下了无法愈合的裂痕。
只有凌薇在场时,他才会稍微放松。他会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攥紧凌薇的手,掌心的冷汗浸湿了她的衣袖,口中反复呢喃着:“…… 小心…… 它们不用枪…… 不用炮…… 用‘想法’杀人……” 每说一个字,他的身体都会颤抖一下,仿佛那些可怕的概念,还在他的意识里作祟。
高空中的 “守望者” 飞船,对柯伊伯带的异常表现出了出乎意料的 “冷静”。它没有发出警报,没有提升警戒等级,甚至没有调整武器系统的指向,只是默默将三分之一的传感器,转向了那片 “空无” 的区域。
它的探测方式,与人类截然不同。它不再执着于捕捉能量信号,而是像耐心的猎人观察猎物的脚印,分析着那片区域对周围环境的细微影响 —— 宇宙背景辐射经过时的微弱偏折、暗物质分布的局部紊乱、甚至是小行星运行轨迹的毫厘级偏差。这些人类仪器无法捕捉的 “间接证据”,在 “守望者” 的核心处理器中,逐渐拼凑出一个模糊的轮廓:【目标体积:约等于半个月球…… 能量特征:零…… 运动模式:静止…… 潜在威胁等级:未知(高于喀尔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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