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地下三层。
阴森,潮湿,空气中永远弥漫着一股血腥与霉菌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这里是七十六号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水牢。
“哗啦——!”
一桶冰冷刺骨的、混杂着盐粒的污水,被毫不留情地,从头到脚,浇在了那个被绑在十字刑架上的“夜行者”头目身上。
剧烈的寒意与伤口处传来的、火烧火燎的刺痛,让他猛地一个激灵,从深度的昏迷中,悠悠转醒。
他的下颌骨,已经被接了回去,但那种深入骨髓的剧痛,依旧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烧红的刀片。
他艰难地,睁开了那双早已肿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
昏黄的、被水汽氤氲得模糊不清的灯光下,一张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带着淡淡微笑的脸,映入了他的眼帘。
楚夜明,就那么悠闲地,坐在他对面的一张太师椅上。
他甚至还给自己泡了一壶上好的龙井,正用杯盖,不紧不慢地,撇去茶汤表面的浮沫。
那份从容与惬意,与这间如同人间地狱般的水牢,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在他的身后,李三像一尊沉默的铁塔,双手抱胸,一脸冷酷地,靠墙而立。
楚夜明没有立刻开口,更没有急着动刑。
他就那么安静地,品着自己的茶,仿佛眼前这个被绑在刑架上的、浑身浴血的阶下囚,根本不存在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压抑的沉默中流逝。
水珠,顺着俘虏的发梢,不断地滴落在地面的积水里,发出“滴答、滴答”的、极富节奏的声响。
这声音,成了这间死寂的水牢里,唯一的配乐。
也是最能摧垮人心理防线的,催命的钟摆。
许久,当一杯茶终于见底,楚夜明才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他从身旁的桌上,拿起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被水汽浸润得有些发皱的卷宗。
那是老枪连夜动用秘密渠道,为他搞来的、关于这个俘虏的,最详尽的个人资料。
“陈建雄。”
楚夜明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像是在念一篇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悼词。
“三十五岁,江苏镇江人。”
“家中,尚有一位年过七旬的老母亲,身体,一直不太好。”
“你还有一个妻子,是你在重庆训练时认识的,很漂亮,也很贤惠。去年,刚给你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快会走路了。”
楚夜明每念一句,便会停顿一下,仔细地,观察着对方脸上的表情变化。
他在试图,用这种最经典、也最有效的心理战术,来瓦解对方的意志。
然而,他失望了。
那个名叫陈建雄的俘虏,从始至终,都对楚夜明的话语,毫无反应。
他甚至,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他的胸膛,以一种极其平稳的、缓慢的频率,微微起伏着。
整个人,就仿佛一尊入定的老僧,将自己与外界的一切,都彻底地隔绝了开来。
就连楚夜明提到他那年迈的母亲,和他那尚在襁褓中的儿子时,他的眼皮,都未曾,颤动一下。
他的意志力,如同一块被深埋在万丈海底的、冰冷的顽石,坚硬到了一个超乎常理的、恐怖的境地。
水牢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楚夜明脸上的那抹微笑,终于,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
他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他对着身后的李三,轻轻地,摆了摆手。
李三会意,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狞笑。
他从墙上那挂满了各式各样刑具的工具架上,取下了一条浸透了盐水的、布满了倒刺的牛皮长鞭。
“啪——!”
一声清脆的、撕裂空气的炸响!
长鞭,如同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狠狠地,抽在了陈建雄的胸膛之上!
皮开肉绽!
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瞬间浮现!
陈建雄的身体,猛地一颤!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野兽般的闷哼,从他那紧咬的牙关里,艰难地,挤了出来。
但,也仅此而已。
他依旧,紧闭着双眼,没有发出任何的惨叫,更没有吐露半个字的求饶。
“啪!”
“啪!啪!啪!”
李三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屠夫,机械地,挥舞着手中的长鞭。
每一鞭下去,都带起一串猩红的血珠。
很快,陈建雄的上半身,便已经没有了一块完好的皮肤。
整个人,就仿佛一个被凌迟的血人,惨不忍睹。
然而,无论李三如何卖力,无论那撕心裂肺的剧痛如何侵蚀着他的神经,陈建雄,始终,都像一尊沉默的雕像,硬是,没再发出第二声闷哼。
李三打累了。
他扔掉手中的长鞭,喘着粗气,从旁边烧得通红的炭盆里,夹起了一块烙铁。
那块烙铁,被烧得如同传说中地狱的业火,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灼热的气息。
“滋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民国:我的谍战无往不利请大家收藏:(m.zjsw.org)民国:我的谍战无往不利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