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稠,梁场堡垒内弥漫着硝烟、血腥与刺鼻催泪瓦斯混合的怪异气味,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昨晚那场短暂而激烈的攻防战,如同冰水浇头,瞬间熄灭了众人因获得武器和地堡而升起的些许乐观,将末日最残酷、最真实的一面赤裸裸地展现在每个人面前。
战斗的痕迹触目惊心:西北角围墙外侧,一具被弩箭贯穿的“野狼帮”侦察兵的尸体以扭曲的姿势瘫软在地,暗红色的血液在尘土中洇开,吸引了几只苍蝇嗡嗡盘旋;东北角外墙根下,自制定向炸药爆炸留下的焦黑坑洞周围,散落着破碎的衣物和疑似人体组织的可怕残骸;大门上新增了几道深刻的刮痕和一小片被电锯切割出的狰狞缺口,虽然未能破开主体结构,却像伤疤一样诉说着之前的惊险。
更让人心悸的是那场突如其来的“天地异变”——“静默区”核心那脉动的惨白光芒、电台里撕裂耳膜的静电噪音、大地细微却不容忽视的震颤,以及那仿佛来自深渊的、令人灵魂战栗的低沉嗡鸣。这一切交织成的恐怖景象,其威慑力甚至超过了“野狼帮”的刀枪,在每个人心中投下了难以驱散的巨大阴影。
仓库临时充作的“战情分析室”里,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林逸、老李、大牛、小陈、小雅、刀疤脸、瘦猴,七个人围坐在用弹药箱拼成的桌子旁,中间摊放着那张标注了昨晚战斗细节的梁场平面图。油灯的光晕在众人写满疲惫与后怕的脸上跳跃。
“伤亡情况?”林逸的声音沙哑,带着通宵未眠的疲惫,但眼神却锐利如刀,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我们的人……没人阵亡,也没人被咬。”老李深吸一口气,汇报情况,语气沉重,“大牛胳膊被流弹擦伤,已经包扎了。小陈吸入些毒气,有点咳嗽。刀疤在东北角近身战,手背被划了一刀,伤口不深。瘦猴……扭伤了脚踝。”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弩箭消耗了七支,自制炸药用了两组,催泪弹的效果比预想的差,对方好像有简易防毒面具。”
林逸点点头,目光扫过挂彩的几人,最后落在刀疤和瘦猴身上。昨晚东北角的短兵相接异常凶险,若非刀疤反应迅猛、下手狠辣,加上瘦猴拼死用消防斧从旁策应,以及那枚及时引爆的土制炸弹,东北角很可能就被突破了。这两人,尤其是刀疤,在战斗中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和……悍勇。
“对方呢?”林逸继续问。
“确认击毙两个,重伤至少一个(被炸的),其他的带伤撤退了。”老李回答,“从尸体和遗留的物品看,装备比我们预想的要专业,有战术背心、破门工具,甚至还有军用级别的夜视仪碎片(在爆炸点发现的)。这不是一般的土匪,是受过一定训练、有组织的掠夺团伙。”
“而且他们很狡猾,”小陈补充道,声音还有些哑,“先用侦察兵摸哨,再用烟雾弹和催泪弹掩护,主攻佯攻结合,最后见事不可为,撤得也极其干脆。像是……像是正规军的打法,虽然透着股邪气。”
林逸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嗒嗒声。情况比他预想的更糟。“野狼帮”展现出的战术素养和装备水平,远超普通幸存者团伙。他们更像是一支脱胎于混乱末日的、残忍而高效的私兵。这样的敌人,绝不会因为一次挫败而放弃。下一次攻击,只会更猛烈、更致命。
而昨晚“静默区”的异常活跃,更是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于顶。它因何而起?是否会再次发生?其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惧。
“我们的防御漏洞被摸清了,”林逸沉声道,“东北角、西北角的薄弱点,大门的抗爆破能力不足,夜间观察和远程反击手段缺乏……这些都是‘野狼帮’下次会重点攻击的地方。我们必须尽快弥补!”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了那三支静静靠在墙边、保养良好的中正式步枪上。黝黑的枪管在油灯光下泛着冷峻的光泽,沉默地散发着力量与危险的气息。
室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三支枪上,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粗重。渴望、敬畏、恐惧、担忧……复杂的情绪在空气中交织。
大牛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眼神火热。老李眉头紧锁,抚摸着手中的弩,似乎在权衡。小雅和小陈则面露忧色。刀疤脸和瘦猴,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渴望,但更多的是一种审慎的沉默。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敏感。
林逸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艰难而必然的决定。他站起身,走到步枪前,郑重地拿起其中一支。
“同志们,情况大家都清楚了。‘野狼帮’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靠弩箭和消防斧,我们守不住下一次进攻。”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这些枪,是我们目前唯一能获得压倒性火力优势的希望。不能再当摆设了。”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炬,缓缓扫过每一个人,最终落在刀疤脸和瘦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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