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笼罩着整座皇城。
白日里太和殿的血腥与杀伐,仿佛被这深沉的夜色彻底吞噬,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养心殿内,烛火通明。
凰曦换下了一身龙袍,穿着一袭素雅的常服,静静地坐在书案后。她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殿门被轻轻推开,沈天君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依旧是那身飞鱼服,腰间的天子金刀在烛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他没有行礼,只是安静地走到一旁,为凰曦添上了一杯热茶。
整个大殿里,除了他二人,再无一个宫女太监。
每次传召,凰曦便会遣退养心殿内所有的宫人,以防隔墙有耳。
“今天在朝堂上,我提了神庙祭祖的事。”凰曦放下手中的朱笔,揉了揉发紧的眉心,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疲惫。
大炎王朝有祖制,新皇登基,必先往皇城外的神庙祭拜列祖列宗,获得神庙的认可,才算名正言顺,国运加身。这本是继位大典中最重要的一环。
“我本以为,太师庞巍那只老狐狸,会借此大做文章,百般阻挠。”凰曦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可没想到,他竟第一个站出来附议,甚至比谁都积极,催促着尽快举行。”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神庙祭天,怕是他们为我准备的另一座断头台。”
沈天君闻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将一杯刚沏好的热茶推到她手边。“陛下明鉴,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他的声音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
“禁军那边,我已经让袁天罡去处理了。”
凰曦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他。
沈天君从袖中取出一份薄薄的名册,放于御案之上。名册的边缘,浸染着一抹暗红,已经干涸发黑。
“昨夜,袁天罡已将禁军三万人中,所有与二皇子、太师府以及各世家有牵连之人,全部清理干净。”
“全部……清理干净了?”凰曦的心尖猛地一颤,目光落在那抹暗红上,仿佛能闻到那晚被风带来的血腥气。
这轻描淡写的几个字背后,是何等的血雨腥风。
“一共一千三百七十二人,从副统领赵成,到下面的什长、伍长,名册在此,无一错漏。”沈天君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他们的位置,已经由袁天罡挑选的,绝对忠诚的人手补上。从今天起,三万禁军,只会听陛下一个人的命令。”
凰曦沉默了。她伸出微颤的指尖,却没有触碰那份名册。
她知道,这是必须的雷霆手段。妇人之仁,只会让她和沈天君死无葬身之地。可一夜之间,一千多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连一朵浪花都没能翻起来。这种掌控一切、生杀予夺的力量,让她感到心安的同时,也感到一丝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将那些可能出现的惨烈画面驱出脑海,再睁眼时,眸光已恢复清明与坚定。
“做得好。”她轻声说,“禁军是我们的盾,但光有盾还不够。朕还需要一把藏于暗处的刀,一双能洞察黑夜的眼睛。否则,朝堂之上,敌我难分,如履薄冰。”
沈天君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陛下所言极是。”他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话锋一转,“我已请来另一位高手,袁笑之,着手组建一个新的衙门,专为陛下扫清阴霾,监察百官。”
“哦?叫什么名字?”凰曦来了兴趣。
“此衙门当如帝王之亲军,身着锦绣之衣,手持绣春之刀,巡查缉捕,为陛下耳目,为陛下刀刃。臣斗胆,为其取名——‘锦衣卫’。”
“锦衣卫……”凰曦在口中默念着这个名字,眼中光芒大盛,“好!好一个锦衣卫!就依你所言!明日早朝,朕便下旨,册封袁笑之为锦衣卫指挥使!”
一明一暗,一内一外,两把最锋利的刀,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握在了她的手中。
连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般的疲惫。
凰曦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一阵阵的刺痛让她眼前都有些发黑。她忍不住抬手,用力按住额角。
“陛下,可是头风又犯了?”
“老毛病了,怕是近来……心力交瘁……不用管……”
她话未说完,只觉一股温和的阳刚气息靠近。
沈天君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伸出两根手指,不轻不重地按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别动。”
凰曦身体一僵。
这是三年来,除了那夜他为自己擦拭血污,两人第一次有如此亲近的接触。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腹上因常年握刀而生出的薄茧,带着一种粗砺的温柔。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着皂角与冷冽金属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一股温润醇厚的真气,从他的指尖缓缓渡入,像一股暖流,在她紧绷刺痛的脑中经络里流淌。那股烦人的刺痛,竟真的在一点点被抚平,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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