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
沈天君穿戴整齐,玄色的大氅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一夜修为精进与灵肉交融,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内敛而迫人的神光。
身后,凰曦女帝已经重新穿上了那身素色龙袍,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为他整理着衣襟上一个并不存在的褶皱,指尖的动作很慢。
“奏折太多,别累着自己。”沈天君开口,打破了这片温存的沉默。
“朕知道。”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比平时少了几分帝王的冷硬,“兵部侍郎的儿子,朕会让人放了,再罚他俸禄一年,禁足三月。这个处置……你可满意?”
“陛下圣明。”沈天君笑了笑,知道她这是在用国事来掩盖离别的情绪,也是在告诉他,她会为了他,学着去处理这些她不屑于处理的“小事”。
她终于松开了手,退后一步,重新变成了那个威严的女帝。“东海之滨,朕已命人备下最好的楼船。一路顺风。”
“嗯。”
沈天君抬步向外走去,没有再多言半句。
就在他手掌握住殿门,即将推开的那一刻,身后传来她极轻,却无比坚定的一句话。
“活着回来。”
沈天君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用力挥了挥,推门而出。
……
皇城之外,官道之首。
一辆比来时更加宽大,却依旧朴实无华的马车静静地停着。
袁天罡如一尊铁塔,闭目立于车旁,周身三尺之内,风吹不起一丝尘埃。
在他不远处,站着一男一女。
青年诸葛一心正蹲在地上,用一根树枝在泥地上飞快地勾画着繁复的阵纹,口中念念有词:“离宫为火,坎宫为水,引朱雀大街龙脉之气为轴,合天干地支……不对不对,此地煞气与龙气交汇,若布颠倒五行阵,可使神都固若金汤,但若布九曲黄河阵,则能引动地脉煞气,屠神灭佛……”
他画得入神,完全没注意到身旁多了一双脚。
白衣女子端木蓉则安静地站着,目光落在路边的一丛野草上,她看了一会儿,走过去,小心地摘下几片叶子,放在鼻尖轻嗅,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紫背天葵,性寒,可解蛇毒,但若与三步倒混合,则成无色无味的剧毒……有趣。”
“咳。”
一声轻咳,打断了两位新人的专注。
诸葛一心猛地抬头,看到沈天君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吓得一激灵,连忙从地上一跃而起,脚下不自觉地踩乱了刚刚画好的阵图,窘迫地拍着手上的土,恭敬行礼:“主上!”
端木蓉也转过身,微微颔首:“主上。”
沈天君的目光从诸葛一心画得乱七八糟的地面上扫过,又看了看端木蓉手里那几片平平无奇的草叶,最后落回到诸葛一心的脸上。
“军师说你阵法天赋卓绝,没说你还有在京城门口研究如何屠神灭佛的癖好。”
诸葛一心的脸瞬间涨红如血,窘迫道:“属下……属下只是习惯,看到任何地势,都想推演一番其阵法变化……属下不敢!”
“那推演出什么了?”沈天君饶有兴致地问。
“此地……宜……宜早点出发。”诸葛一心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
“噗。”
一声极轻的笑声传来,是端木蓉发出的。她很快便收敛了笑意,恢复了清冷的模样,但那微微弯起的嘴角,却显示出她此刻的心情不错。
连一直沉默的袁天罡,嘴角似乎也抽动了一下。
“上车吧。”沈天君懒得再逗他,率先走上了马车。
车厢内空间极大,分设了软榻与桌案,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茶炉,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四人落座,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诸葛一心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造次。端木蓉取出一个小巧的药杵,开始细细研磨刚刚采来的草药,动作专注而优雅。袁天罡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雕塑模样。
沈天君则毫无形象地躺倒在最宽大的软榻上,枕着手臂,看着车顶的木纹。
“老袁。”
“主上。”
“你说,龙啸云那家伙,会不会根本就没把我的贺礼送去?”
袁天罡眼皮都没抬:“他不敢。”
“那倒也是。”沈天君换了个姿势,“不过你说天照神宫的那些倭狗,为什么会忍得住如此深仇大恨,按兵不动呢。”
马车一路向东,速度极快,却异常平稳。
出了神都地界,官道两旁的景致渐渐由繁华变为开阔。
“停车。”
沈天君忽然开口。
马车应声而停。
“主上?”袁天罡睁开眼。
“端木蓉。”沈天君看向那名白衣女子,眼睛都未睁开,“前方三里,左侧山坳阳面峭壁,离地三十丈处,有一株‘龙血藤’,年份大概在三百二十年到三百五十年之间,去取来。”
端木蓉研磨草药的手猛然一顿,抬起头。
这怎么可能?隔着三里地,精准定位到一株草药,甚至连年份都能估算得如此精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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