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方认证来了。
顾命大臣保自己无罪。
自此,文臣,武勋,内廷,皇帝,全部同意自己滚蛋了。
一个月前,卫时觉肯定感激涕零。
现在他知道某些人把事情做完了,或者条件具备,开始执行了。
人家不需要疯子做介质。
杨涟的善心也是被利用了。
举荐、保举,在大明官场是终身负责制。
从此以后,卫时觉与杨涟在官场被捆绑了。
是福是祸,谁都不知道。
蝼蚁就这待遇,死活都很糊涂。
内东厂大院果然冷了很多,三伏天到中秋,也就一个月的功夫。
从东安门出皇城,青色的古城巍峨,大街熙熙攘攘,却掩饰不住苍凉。
两个月了,卫时觉终于感受到末日的萧瑟味道。
中枢尔虞我诈,官吏如履薄冰,百姓凄凄惨惨。
世道昏暗,人心炎凉。
互相裹挟之下,大家都是蝼蚁。
突然被放出来,没有一个人来接,也没有一个人送。
大街上的情形对卫时觉来说,极其熟悉,又极其陌生。
有一种脚踏时空的错觉。
一个和尚身穿曳撒袍,负手逛街,很快就吸引了大量目光。
但他旁若无人,不紧不慢溜达,对人世充满好奇之下,又有一股摧毁的邪欲。
嘭~
后脑突然被扇了一巴掌,卫时觉一个趔趄,双眼喷火回头…
卫家老二卫时春,看幼弟的眼神充满杀意,顿时后悔不迭。
大哥说了,三弟在皇城一年,记忆只有一个月,别表现出久别重逢的样子,但这打招呼方式不对。
卫时觉的杀意很快烟消云散,条件反射似的厌恶,“离我远一点,一身酸臭味。”
卫时春差点又给一巴掌,赶快解释,“今日休沐,朝臣都在广渠门外送杨公归乡,杨公辞归前还惦记你,去送行,认个错。”
“不去,离我远点。”卫时觉说完扭头就走。
卫老二在国子监读书,是个贡生,整日之乎者也,与士子结交。
武勋子弟这种人也不少,三代直系就算考中进士也没法外放,大多数中举入仕,到佐贰衙门做个佐贰官。
“三弟,顺天府今年的秋闱在五月举行,哥哥我乡试中举了。”
卫时觉脚步加快,不愿多说,“中状元也不关我的事,兄弟在幽狱受苦,大哥袭爵,二哥中举,都是好人呐。”
“混账东西,你在说什么。”
懒得搭理你,卫时觉脚下更快了。
看三弟果然是有点疯,卫老二扭头道,“去抓起来,从朝阳门出城。”
卫时觉没注意他身后跟着伯府部曲,瞬间被凌空抬高。
朝阳门就是宣城伯的防区,瓮城后是武功右卫的轮值佥点所。
卫时觉以为大哥在这里,四名部曲却抬着他直接出城。
官驿八匹马在等候,抱着马脖子颠了几下,不一会肌肉记忆就来了,瞬间发现骑马的美妙,哈哈大笑,忘掉老二的不愉快,奔马向东。
杨涟是湖广人,肯定去通州坐漕船南下,韩爌送走杨涟才去幽狱放人,现在已经中午了,只能追。
通惠河在大明朝断断续续通船,嘉靖朝扩建外城后,彻底不能行船了,河渠有十三道水闸,一旦放开,京城内渠水位下降,活水变为死水,百万人缺水。
两侧没有任何树林,南北两条官道非常宽,碱土硬化的路面,如同高速路似的,可以并行六辆马车。
卫时觉对路边零零散散的货栈、客栈、民居很感兴趣,不时停马张望片刻。
全是一样的布局,五里后就失去兴致了。
二十里后过桥,来到南边的官道。
左右张望,能看到三里外有两辆马车,二十几名骑士护卫,应该是杨涟。
致仕大臣皇帝一般不管,帝师肯定有锦衣卫护送回乡。
卫氏兄弟带着部曲打马追上去,老二刚到就跳下马躬身大吼,“宣城伯恭送大洪公回乡。”
杨涟掀开车厢侧帘,正好看到卫时觉,对他摆摆手,“朝政艰难,回家好好读书,大明朝需要无数能臣,不必送了,老夫很高兴能回家。”
“大洪公,我也不想来,是大哥把我囚来的,路上想了想,您放我一条生路,我给您指条明路。”
杨涟哈哈笑了两声,“不用谢我,你心纯净,好好读书就可以。老夫也老了,没什么心气。”
卫时春这时候才看到老三还在马背,顿时大骂,“太无礼了,滚下来。”
卫时觉一踢马腹,直接跳到车辕,钻进车厢。
这下老二管不了啦,队伍也不得不停下来。
车厢内还有杨涟长子杨之易,比卫时觉小两岁,跟着父亲在京城读书,杨涟是大明忠烈,杨家这些后辈全是奴官。
看到杨之易,卫时觉越发认为时间紧迫。
“大洪公,东林党顾宪成发明了一个成语,抱道忤时,您还记得吗?”
杨之易顿时大怒,“欺人太甚,卫时觉,你会给自己招祸…”
杨涟摆摆手打断儿子的鬼吼,“老夫当然记得,坚持自己的理想,抵触同流合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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