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云州城最富的家族,此时已是白麻素幡垂挂朱门,府前两盏白灯笼在风中摇晃。府内,悲凉的唢呐声直透心扉,隐约低泣声像被湿棉被捂住般闷重。
段恒生师徒二人入府,有执事拭泪上迎,显然已经得知他们二人的到来。二人迈入柳府,有家丁撒着黄纸钱开道,一路素蒿铺地直至奠堂。青灰色的祭堂内,青铜烛台滴落斑驳蜡泪,三牲祭品在供桌上泛着冷光。素帛垂幡无风自动,隐约露出后面黑漆的棺椁。唱礼官的声音划破凝滞的空气,一众家眷麻衣斩衰,面容哀痛,额触地面时发出沉闷与凄凉之声。
柳家家主柳造青柳爷上前相迎,两眼红肿。济圆老和尚与柳爷双手合十,行一佛礼,便盘坐蒲团,敲起木鱼,低声诵唱《往生经》。段恒生无所事事,也假装忙碌,点上三根香,拜了三拜,再插到香炉里。
之后,段恒生便转着奠堂东模西转。柳家之人知道段恒生是济圆大师的高徒,以为他受了老和尚吩咐,在检查哪些不足之处,也不敢言语。其实段恒生哪里知道什么,只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气派奠式,甚是好奇而已,就当参观博物馆一般晃来晃去。
转了几圈的段恒生,有些无聊,便回到了济圆老和尚旁。站立不到三秒钟,眼尖的段恒生便敏锐地发现老和尚在摸鱼:一边念着经,一边偷偷地往人群里面瞄来瞄去。
不一会儿,老和尚的眼睛就盯着前方一女子一动不动。段恒生也寻着老和尚的眼光望去。结果,这一看不要紧,立刻就把段恒生给搞亚麻呆了,怔愣在了当场。
卧槽,我这嘴是开过光了吗?段恒生心下惊疑不定!因为人群里确实有一个身穿孝服的三十岁左右女子,面容娇好,左眼边上有颗美人痣,肤白貌美大长腿,胸大腰细屁股圆……
此女子虽然藏于人群中跪拜,但身材高挑,哪怕是跪着也是高人一截,于人群中如鹤立鸡群,想不注意到都难。
段恒生与老和尚快速对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浓浓的震惊之色。但双方又迅速把眼光移开,不动声色地各干各活,没有惊起任何人的注意。
段恒生站立老和尚身边一会儿,便悄模然的退到了棺椁后面。他手抚棺椁两腿颤颤,完了完了,老和尚真是冲着这女人来的!以这老和尚五毒俱全的低劣品性,今晚莫不是真的要偷香窃玉吧。
自己一时兴起,为了业务提成,搞白事一条龙服务,忽悠老和尚前来。结果老和尚真信了自己的鬼话前来,结果真有那么一个自己随口乱编的美女!这下子是真的坐实了,洗都洗不掉。以这老和尚没事就做妖的品性,今日怕是难以善了。段恒生此时真的是欲哭无泪啊,得赶紧跑路,不然会被柳家人活活打死!
就在段恒生寻思着要跑路的时候,章府,一间没有阳光的暗室里,烛光跳动,倒映着三个人影。
“都安排妥了?”一个幽幽的声音问起。
“大少爷放心,已经全部妥当。”另一个声音响起,如果此时段恒生在此,一定会听出来这是那个白展玉白管家的声音。而白管家口中的大少爷,就是白宗东无疑了。
“不会牵连到我们白家吧。”那个白宗东又问道。
“不会,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我只是顺水推舟。”白管家森然一笑,回答道。
“本来只是柳家与那南蛮子狗咬狗,结果那老秃驴的徒弟非要一头撞进来送死,也是没谁了,真是天助我也。”说罢,白宗东发出了桀桀桀的阴笑声。
“大少爷运筹帷幄,展去佩服。”白管家即时送上一顶高帽子。
“二姐夫,你那边安排如何了?”白宗东问另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人。
“大少爷放心,今晚城北有匪徒闹事,人马都去了城北平乱。城南没人手。”被称作二姐夫的人肯定地回答道。
“那就有劳章大人了。”白管家说道。原来被称之为二姐夫的,是知州章大勇章大人。
“于公于私,都是应当的。”章大人回答。
“呵呵,我们只等看好戏便是。若是柳家与南蛮子死了,算是给我们大余除掉了一大害;若是老秃驴与他徒弟都是死,算是顺便给老二与苛长老报仇了。”白宗东说完便不再做声了。
暗室,烛光摇曳不定。
此时,棺椁后面的烛光也是摇曳不定,照在段恒生那一张阴晴不定的脸上,显得阴森吓人。许久之后,段恒生轻轻地叹了口气,自己约的那啥,含泪都要那啥。
盯紧老和尚,只要他敢做妖,自己就站在一旁观摩!我就不信老和尚的脸跟树皮一样厚。段恒生暗下决心之后,心中算是松了一口大气,便就神态自若地从棺椁后面走了出来,仿佛没事发生一般。
其后,老和尚念经,段恒生紧跟一旁形影不离;老和尚起身走动,段恒生紧跟一旁形影不离;老和尚吃饭,段恒生紧跟一旁形影不离;老和尚如厕,段恒生紧跟一旁形影不离;老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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