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为彩凤感到高兴,都说她找了一个不错的夫婿,还说她今后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这是彩凤第一次作为焦点,接受大家的祝福。对于一个从小就生活在不幸中的人而言,这样的祝福让她倍感温暖。虽然她有着许多不幸,但大家一直关心她、呵护她,不论是年过七旬的老奶奶,还是叔婶兄妹,总能填补她有关亲情的空缺。
可是,对于这些恩情,她未能报答就即将嫁为人妻,此时的她总觉得有所亏欠。
春婶不停地向她交代明天到魏家该注意的礼节,她只是心不在焉地听着,却莫名其妙地想起她爸。很奇怪,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他,她并不亏欠他呀!难道是这一段时间,他仅仅做出的那一点关心,难道是他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就能填平她对他的憎恨?
是的,她恨他,到此时也不能完全消除!她恨他剥夺了她拥有一个完整家庭的权利,她恨他从小就让她生活在打骂的阴影中……
那个可恨的人,如今躺在病榻上,等待着生命最后时刻的来临,而她却等着全新生活的开始!她犹豫着是不是该进屋去看看他。或者,跟他说说话?但是,说些什么好呢?
对于一对即将阴阳两隔的父女而言,这样的一个境地,真是让人感叹与无奈!
人生往往就是这样。对于人生的安排,她也只能选择服从。就像是那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魏建国,他能够给她什么呢?她根本不在乎这一些!哪怕嫁过去了,她的人生依然还是做家务、干农活,让人打骂、转而又让人怜惜,她也认了!
她知道,这是命……
叶永诚从二哥的屋里走出来。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碗,碗里装着从石顶真仙那里求来的“灵丹妙药”。虽然他对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不屑一顾,但此时也只能有病乱投医了。二哥只喝了两口就吐了出来,他只好把它端走,然后差彩蝶去请康元来打吊针——二哥全靠这一些吊针维系着最后的生命。
他叫来彩凤,拿出二十块钱给她,说:“明天就要到魏家看地方了,你去集市上买一身像样的衣服。等你三婶忙完,我就让她带你去。”
彩凤知道,三叔是想让她在魏家面前好看一点。这不仅关乎形象,更为重要的是三叔不想让魏家看轻她是山里人。
永诚感到有什么不妥,改口道:“要不……让你丽凤婶带你去吧,她可比你三婶会挑衣服。”
彩凤觉得谁去都无所谓。
倒是刘丽凤一口答应下来,说:“就让我去吧。我顺路把丽萍带回去。她来这里都一个月了,再不回去,她爸准要急了,该跑来找我要人了!”
刘丽萍不乐意,叫嚷道:“我不回去!我要等彩凤出嫁,看完热闹才回去!”
“不行,这有什么热闹好看的!要看……等你自己嫁了,不就有得看了吗?”丽凤没有答应。
这也难怪,表妹在这里确实待得太久了。
她的话引来大伙一阵笑,直让丽萍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见她如此反应,丽凤继续开玩笑,说:“对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干脆让春婶给你介绍一个!”
众人又是一阵笑。
丽萍又羞又气,狠狠地瞪了她表姐一眼。
春婶才没有心思跟着丽凤瞎起哄,她还有正事要办。她看了一眼正守在门口的德兴,对永诚说:“彩凤的事情算是解决了,接下来该轮到德兴了……”
大家都停住笑,并把注意力转移过来。
丽萍很是敏感地竖起了耳朵,并且还很是着急。
“上次,你说采石坑那边有几个姑娘,那你觉得有合适的吗?”
这一次,永诚格外上心了,哪里还有什么“口难开”。
春婶反问道:“又不是我要讨老婆,我觉得合适有什么用?”
永诚急忙把德兴喊了过来,说:“春婶说采石坑那边有几个姑娘,你说说心仪什么样子的,我们好选一两个,去看看……”
德兴悄悄地看了丽萍一眼,很是坚决地说:“我不娶!”
什么?
他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如此情况之下,他居然说不娶!
永诚霎时就来气了,伸手指着德兴,骂道:“这事可由不得你!你要说,我们好有针对性地给你找;你若不说,我们也一样给你找。你知道这件事情现在不办,你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娶老婆吗?”
德兴完全不理会他爸的用心,张嘴就回了一句:“要娶……你自己去娶!”
说完,他扭头就走,一会儿就不见了影子。
永诚气得都拍桌子了!回想起小儿子这一两年的变化,以及对他的冷漠,他是越想越气,起身想追过去好好收拾小儿子一番,却被丽凤拉住了。
“现在的年轻人,哪里由得大人了!他实在不愿意娶,就随他自个去,你犯得着跟他生气吗?”丽凤劝了一句。
永诚压住了火,坐回交椅上抽起闷烟。
这样的情况,也是春婶常见的,只是她作为一个外人,不好说些什么。不过,这一段时间,有一件事情一直藏在她的心里。毕竟同饮一池水,小小的苦茶坡上,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算大家不留什么心,不经意也会发现——她哪里会不知道,叶德兴与刘丽凤的表妹走得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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