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支书家里闹出这样的事情,叶德兴怕是有麻烦了。
他才不管这么多!
面对着叶文明咄咄逼人的指责谩骂,他不仅没有半点畏惧,还很不客气地羞辱了叶文明一番。他说叶文明作为村支书,不但没有制止他儿子聚众赌博的行为,相反还采取纵容的态度,已经不配再当这个村支书。
叶文明不是不想管他儿子,而是实在管不了。见叶德兴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同样也为了不让事态变得严重,他只能采取息事宁人的方法——事情闹大了,对他没有什么好处。而且,叶德兴是叶永诚的儿子——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再说了,几个人只是推推搡搡、小打小闹,并没有真正动手,根本计较不了什么。
“以后谁敢再叫叶德安打牌,就别怪我不客气!”
德兴撂下这句话,就气呼呼地走了。
而吴红菱心疼儿子吃了亏,嘴里骂了一堆难听的话。
德兴不想跟这个老娘们一般见识,可他不愿白白挨了一顿骂。他走到院门口,发现墙根拴着一只小黑狗,他就狠狠踢了一脚,疼得小黑狗“嗷嗷”直叫唤,一个劲地往墙根一堆烂棉絮里钻。
这一只小黑狗,是前段时间文明找二弟要来养的,他的孙子宝贝得很,总是抱着小黑狗玩耍,结果惹了一身的狗虱。
吴红菱看见叶德兴拿小黑狗撒气,急忙追出去要和他理论。她追到门口,叶德兴已经快走到芦柑园了;她不敢再追上去,却又咽不下这口气,就扯开嗓子对着渐行渐远的叶德兴,又骂了一堆难听的话。
被弟弟这么一闹,叶德安可谓是颜面扫地。但话说回来,若弟弟只是针对他,他倒还无所谓,可弟弟竟然和叶国相闹得不可开交,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给他。
他觉得很不好意思,就散了一支烟给国相,想要表达歉意,而国相只顾捡地上的钱,完全不搭理他,他只好收回烟,悻悻地走了。
走到门口,他迎面碰见了已经骂过瘾的吴红菱。
吴红菱看见德安,原本愤怒的表情一下子消失了,还笑嘻嘻地问:“回去啊?”
德安点了点头。
吴红菱又笑嘻嘻地说:“有空再来玩啊!”
德安一听,竟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她。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他怎么好意思再来!再说了,弟弟撂了那样的话,他哪里还敢再来!
回到家里,德安才发现家人都各自忙活去了——他爸一早就去了学校,他妈忙着喂鸡鸭,弟媳去了小卖部,他老婆正在水池边洗衣服……家里没有见弟弟的影子,估计他已经下地去了。
德安不敢耽搁,连早饭也顾不上吃,就往坡下走去。他走到稻田里,看见弟弟正在套牛轭,他赶忙走上前去想要搭一把手。谁想,弟弟直接将牛轭和绳子扔给他,自己拿起一把掉了漆的军用水壶,走到田埂上坐了下来。
德安知道弟弟还在生气,只好默默地套上牛轭、系好牛绳、装好犁具,再把耕牛吆喝到田头。扶好犁把之后,他扯了一把牛绳,牛绳落在牛背上,伴随着响亮的“呦呵”声,耕牛迈开蹄子开始犁地。
四周,一阵阵“呦呵”声,响彻天地……
插完秧,遵时令把各种蔬菜和瓜豆种下,采完春茶,再到地瓜苗长好,人们就准备到石顶山上栽种地瓜了。地瓜是山里人缺不得的食物,除了要充当口粮,也得用来喂养家禽、家畜。石顶山上尽是旱地,只有石顶宫附近有几处泉眼。离得近的人家还好,离得远的人家,就要费一些体力挑水了。除了水,所需的各种肥料,就必须从山下挑上来了;另外,喂猪的藤蔓,收获下来的地瓜,也都要一担一担从山上挑下去。
这是一种高强度的体力劳动,种一季地瓜往往能把人累得掉几斤肉。
不仅是男人累,女人也累。男人整地起垄,女人就得跟在后面上鸡鸭粪;上完粪,她们还得回过头栽地瓜苗。家里有老人的,女人可以安心在山上劳作;家里没有老人的,她们还得赶回家做饭,再把饭茶带到山上。当然了,家里有孩子的,这些事情自然会落到他们身上。一些独立较早的孩子,一放学就会冲回家,淘米下锅、炒菜烧汤。待饭菜熟了,就用罐子装好,放进竹篮子里给山上的大人送去。孩子们都会在山上和大人们一起吃饭,吃完之后顺便把碗筷带回家,再赶去学校上学。
永诚家也开始准备栽种地瓜,但今年他们不打算跑到石顶山上种。永善把分到的田地都交给永诚一家耕种,就凭永诚一家现在吃饭的嘴,没有必要种那么多的庄稼。而且,永诚有一份工资拿,丽萍经营着小卖部,德安也有碾米厂的收入,家里的情况跟以往相比有了很大的改善,已经没有必要再像从前那么劳累。再说了,永善去了石岭县,便不再回来帮忙干农活,任德安兄弟俩再有能耐,根本种不了这么多的地。
他们选择把地瓜种在苦茶坡下一些比较干旱的田地里,而石顶山上的旱地,除了自种一部分,另一部分给了邻居种,其余的都租给了驼背岭那边的熟人——驼背岭上人口多、土地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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