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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后的禁药检测室。
空气压抑得让人窒息。
季骁坐在椅子上,面前是几位联赛纪律委员会的官方人员,他们的表情严肃得像是法官。
『季骁同学,你的赛后尿检结果出来了。』为首的一名中年男人将一份报告推到他面前,语气不带任何感情。
『结果呈阳性,我们在你的样本里,检测出了甲基苯丙胺类违禁成分。』
季骁的脑子『嗡』地一声。
『不可能!』他猛地站起来,椅子被带倒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我没有!我从来不碰那些东西!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中年男人看着他。
『我们有严格的检测流程,样本和结果都经过了双重确认,不会出错。』
另一位工作人员补充道。
『根据规定,我们将取消你本次比赛的全部成绩,A大校队的亚军资格也将被取消。同时,我们会对你启动禁赛调查,在最终结果出来前,你不能参加任何官方举办的篮球比赛。』
『我说了我没有!』季骁的眼睛红了,他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徒劳地咆哮着,『是有人陷害我!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中年男人抬了抬眼皮。
『如果你有证据,可以向委员会申诉。但在那之前,我们只相信检测报告。』
季骁的身体晃了晃。
证据?
他有什么证据?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着了道。
他走出检测室,走廊里站着他的教练和队友。
教练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望和愤怒,看到他出来,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转身走了。
队友们看他的眼神,也变了。
有怀疑,有鄙夷,有幸灾乐祸。
他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寻找张皓的身影,却发现张皓一直低着头,刻意避开他的视线。
季骁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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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A大校园论坛彻底引爆。
『惊天丑闻!校篮球队王牌季骁决赛服用禁药,A大之光沦为A大之耻!』
加粗标红的标题,高高挂在论坛首页。
下面的帖子内容更是极尽详细,不仅有官方的处罚通知,甚至还有人匿名爆料,说季骁平时就作风霸道,为了保住核心位置不择手段。
一时间,墙倒众人推。
曾经的赞美和追捧,一夜之间全都变成了最恶毒的咒骂和唾弃。
『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亏我还把他当男神,吐了。』
『为了赢脸都不要了,真是丢我们A大的脸!建议直接开除!』
『怪不得他体力那么好,原来是嗑药了啊,呵呵,药罐子。』
季骁走在校园里,那些曾经追逐他的目光,如今都变成了利剑,将他刺得遍体鳞伤。
他宿舍楼下,原本贴着他巨幅海报的宣传栏,此刻海报已经被撕得七零八落,上面用红色的油漆写着两个大字:『骗子』。
他最好的朋友,球队的控球后卫,在电话里支支吾吾。
『骁子,不是我不信你……只是……现在风口浪尖上,我……我先不跟你联系了,你……你好自为之。』
电话被挂断了。
季骁拨通了张皓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的,是冰冷的机械女声。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天背弃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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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队教练办公室。
季骁站在办公桌前,低着头,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教练抽着烟,烟雾缭绕,看不清他的表情。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沙哑。
『季骁,学校的最终决定下来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
『你……被校队除名了。你的体育特长生奖学金……也全部取消。』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季骁的心上。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教练。
『教练,连你也不信我吗?我跟你打了三年球,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
教练避开了他的目光,摁灭了烟头。
『我信不信,不重要。』他疲惫地说,『重要的是证据,是学校的声誉。季骁,这次的事情,影响太恶劣了。』
『所以,为了学校的声誉,我活该被牺牲掉,是吗?』季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教练沉默了。
这种沉默,比任何指责都更伤人。
季骁惨然一笑,他明白了。
什么都明白了。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门外,天色阴沉,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冰冷的雨水打在他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因为他的心,已经冷透了。
前途,荣誉,朋友,信任……
所有他曾经引以为傲的东西,都在短短二十四小时内,化为泡影。
他像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孤魂野鬼,漫无目的地走在雨中。
就在他走到一个无人的路口,被绝望彻底吞噬时。
一辆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他的身边。
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英俊却毫无感情的脸。
金丝眼镜,一丝不苟的侧脸,那人坐在车里,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他。
是顾言。
那个只在金融系的传说中,偶尔在学校的表彰大会上才能见到的学神。
季骁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然后,他听到了顾言的声音,清冷,平直,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上车。』
季骁没有动,只是用那双失焦的眼睛看着他。
顾言的视线落在他湿透的球衣上,那双干净到晃眼的白色长袜,此刻也沾满了泥泞。
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再次开口,重复了一遍,又补充了三个字。
『上车,我能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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