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他二爸便兴冲冲来到他家,还没进院子,那一惯口吻的声音便叫开了,
“喔,哥,喔,哥……”
孙母正喂着猪圈里的猪,“玉亭来了,过来有事哩?”
孙玉亭点头,“嫂子,我找少安有点事,少安在家吧?”
“在的,在的,你进来吧!”
孙母喂好猪,把玉亭领进窑洞,孙玉厚和少安,还有老奶,都在炕上吃早饭,
“少安,你二爸过来找你……玉亭,你还没吃吧?我给你盛碗米粥。”
“我都吃哩,不用管我。”
身体却很实诚,直接过去到炕边,脱了鞋子上了炕,其他人都习惯了,孙母端了碗米粥,还有筷子,孙玉亭接过,呼哧,呼哧喝了两口,抓起炕桌上盆里的一个白面馍,递给他母亲,
“妈,你吃这白馍,这劲道哩!”倒是会借花献佛,
又抓了个玉米馍,大口啃着,
孙少安大概知道他二爸今儿一早来干嘛了,问道:
“二爸,那开荒种植蔬菜的事儿是不是有消息了?”
“你等会的,我吃完这碗米粥和这馍,“呼哧,呼哧!”筷子扒拉着,一边啃口馍,三下五除二给解决了,碗一放,筷子一扣,袖子胡乱擦把嘴,从腰间拿出插着的烟锅,
“哥,你那烟丝给我点!”
伸手从他哥的烟袋里抓了一把,塞进烟口,点上”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雾弥漫,舒坦了,这才道:
“少安哪,你二爸出马,哪有不成的道理?”
孙少安一喜,“二爸,这是真的啊?田支书同意我们一队搞开荒种植蔬菜的想法?”
“我能骗你!”
孙玉亭在昨儿个得了孙少健送来的那十斤细粮,又听了一番能为集体立功、在田福堂面前长脸的话,心里头热乎乎的,干劲十足,连夜去了田福堂家,这段时间,双水村的农田基建大会战搞得不错,受到了公社领导表扬,田福堂身为支书,心情自然是愉悦的,他就瞅准领导心情不错的空档,凑到了跟前。
“福堂书记,有个关于咱大队集体发展的事儿,我琢磨了好几天,觉得是个好路子,想跟您汇报汇报。”
孙玉亭搓着手,脸上带着惯有的、略带讨好的认真神情。
田福堂正盘算着春耕的肥料还差多少,闻言抬了抬眼皮:“玉亭啊,有啥好想法?说说看。”
孙玉亭便把孙少健教的那套说辞,加上自己的一些“政治加工”,慷慨激昂地讲了一遍。
重点突出了“开垦闲置荒地,为集体增加土地”、“种植蔬菜供应食堂,为集体创造财富”、“改善社员生活,体现政策的优越性”。
田福堂听着, 一开始不以为意,但听到“为集体创收”、“改善社员生活”时,神色认真了起来。作为支书,他太清楚集体有个活钱的重要性了。
听罢,沉吟片刻,没有立刻表态,而是对孙玉亭有些诧异说:
“嗯,玉亭啊,这个事情,听着有点意思,是你自个琢磨出来的?”
对于孙玉亭这个心腹,他太了解了,高中毕业,那在双水村也算是高级知识分子,别的不说,就是大队几个委员中,就属他识字多,有些才能,上级下达的一些指示和通知,都是玉亭来宣读,
不过呢,也就咬文嚼字卖弄些‘才学’,胸中没多少实干,对于想出这开荒种植蔬菜增收的主意,还是有些怀疑的,
孙玉亭心里有鬼,被田福堂这么盯着,有些发虚,人没怎么询问,自个先招了,讪讪道:
“福堂书记,最先的想法是少安琢磨出来的,我呢听完后,给它详实的加以修改和总结,然后向你来汇报。”
田福堂明白了,原来是少安这娃子,对于孙少安这后生,他是佩服的,18岁就当上了生产一队队长,这几年把一队的庄稼地打理的有声有色,把其它两队都给比下去,社员们都信服他,在大队威望很高,说真的,有时都有些嫉妒,村里的后生们都拥戴孙少安,他这支书的位置和权威,都受到严重挑战。
孙玉亭见田福堂布满皱纹的脸颊略微阴沉,似猜测到什么,
“福堂书记,少安说了,这主意就是你给想出来的,就是为了能给村集体增加创收,社员们日子能好过一些,功劳、政绩什么,他不在乎,就为了兜里能有点闲钱,改善家里生活条件。”
这么一说,田福堂紧皱的眉头立马舒展开来,笑呵呵道:
“玉亭啊,少安这娃子还真不错,嗯……那这样,这毕竟不是小事,明儿召开个支部委员会,大家先议一议。”
把经过避重就轻的一说。
孙少安听完,已经等不及了,爬下炕,
“二爸,那咱现在就过去,别让田支书他们等急了。”
“不急哩,说是八点开,还早呢。”
一直没说话的孙玉厚插话道:
“少安呐,要不等你二弟回来,你俩一块过去。”
他可是清楚,这主意其实是他二小子想出来的,有少健去,能更稳妥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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