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一个灰蒙蒙的、下着淅淅沥沥小雨的周六早晨。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载着少数获准前往霍格莫德村的学生,也秘密搭载着三位肩负特殊使命的乘客,驶向了通往外部世界的门户。
哈利、赫敏和罗恩混在人群中,穿着不起眼的普通旅行斗篷,兜帽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们的心情与窗外阴郁的天气一样,紧张而凝重。
他们没有在霍格莫德下车,而是通过一条由家养小精灵多比事先告知的、隐藏在尖叫棚屋附近的秘密通道,直接幻影移形到了伦敦一个偏僻的麻瓜小巷。
湿冷的空气夹杂着城市特有的汽油和灰尘味道,与霍格沃茨清冽的气息截然不同。
按照计划,他们需要先去对角巷进行初步侦察,然后再视情况决定是否前往更危险的翻倒巷。
穿过破釜酒吧那昏暗、拥挤的公共区域时,他们能明显感觉到气氛的异常。
往日的喧闹被一种压抑的沉默所取代。
酒客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进出的人。
老板汤姆擦拭着酒杯的手似乎也比平时更用力了些,脸上的笑容十分勉强。
看到哈利三人(尽管他们做了伪装)进来,不少人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了片刻,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或担忧?
“情况不太对劲。”赫敏压低声音,借着整理兜帽的动作观察四周。
“感觉每个人都在害怕什么。”罗恩不安地扭动着身子。
哈利点了点头,他的伤疤没有疼痛,但一种本能的警惕感让他绷紧了神经。
“分开走,目标小一点。老地方汇合。”他指的是福斯科冰淇淋店,那里相对明亮,人流也杂,不易被盯梢。
三人默契地分散开来,融入对角巷那比往日稀疏了不少的人流中。
赫敏的目标是丽痕书店和蹦跳嬉闹魔法笑话商店附近区域。
书店的橱窗里,除了常规的教材,赫然摆放着几本封面耸动的新书,标题诸如《自卫魔法:应对黑暗时代》、《识别你身边的潜在威胁》、《霍格沃茨的真相?》。
而笑话商店门口,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广告依旧鲜艳,但顾客寥寥,双胞胎兄弟乔治和弗雷德(他们已经毕业,全力经营店铺)站在门口,脸上虽然还挂着招牌式的坏笑,但眼神却锐利地扫视着街道,少了往日的轻松,多了几分商人的精明和警惕。
罗恩则走向了魁地奇精品店和猫头鹰邮局方向。
魁地奇商店里关于火弩箭的广告依旧耀眼,但谈论魁地奇的人群明显少了,更多的人在邮局门口排队,神色匆匆地寄着信件或者订阅《预言家日报》,尽管这份报纸的可信度早已大打折扣。
哈利则沿着主干道缓缓行走,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古灵阁巫师银行那雪白的大理石台阶和青铜大门,以及奥利凡德魔杖店那熟悉的、剥落的金字招牌。
奥利凡德的店门紧闭,窗户上积了薄薄一层灰,似乎很久没有开门了。
这让哈利的心微微一沉。
他还注意到,几个穿着样式统一、面料精良的黑色长袍、神色倨傲的巫师,正站在街道的几个关键路口,看似随意地闲聊,但他们的站位隐隐形成了对街道的监控网络。
他们的袍子上没有任何家族徽章,但那种目中无人的气质,让哈利联想到了马尔福之流。
在福斯科冰淇淋店汇合后,三人交换了观察到的情况。
“有人在控制舆论,散布恐惧。”赫敏总结道,眉头紧锁,“那些书,还有街上那些监视的人。”
“我哥说,”罗恩压低声音,“最近有些‘上面的人’经常来店里‘视察’,话里话外暗示他们不要卖‘某些’产品。”
他指了指自己长袍口袋里一个鼓囊囊的东西,那是双胞胎偷偷塞给他的几件“防御性”小玩意儿。
“奥利凡德关门了。”哈利的声音带着担忧,“这很不寻常。”
“还有古灵阁,”赫敏补充道,“你们注意到没有,进出银行的巫师比平时少了很多,而且看起来都很紧张。”
就在这时,冰淇淋店的门被推开,铃铛发出一阵急促的乱响。
一个衣衫褴褛、神色惊恐的女巫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几乎撞翻了哈利的椅子。
“他们、他们带走了他!”女巫抓住店老板福斯科的胳膊,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就在刚才!在翻倒巷入口!说他、说他散布谣言,扰乱秩序!”
福斯科是个胖乎乎、通常总是乐呵呵的意大利巫师,此刻他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他试图安抚女巫:“冷静点,莫特夫人,慢慢说,谁被带走了?”
“我丈夫!他们说他私下跟人说、说‘那个人’回来了,说魔法部在撒谎,然后就、就被几个穿黑袍子的人拖走了!”莫特夫人泣不成声。
店里为数不多的几个顾客都停下了动作,惊恐地交换着眼神,然后匆匆付钱离开,仿佛这里是什么瘟疫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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