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爱情公寓的屋顶，3602的厨房里就飘出了油墨和糯米的香气。唐悠悠正趴在餐桌旁，小心翼翼地给刚印好的喜帖边缘抹金粉，指尖沾着细碎的金色粉末，像落了星子在上面。关谷神奇蹲在旁边，手里攥着支狼毫笔，屏息凝神地在每张帖子的右下角画小小的樱花印章——花瓣的弧度练了整整三个晚上，才终于得到悠悠的点头：“这个像你老家院子里那棵八重樱了。”
“真的吗？”关谷眼睛一亮，笔尖的墨滴差点落在大红的帖面上，慌忙稳住手腕，“我就说多练几遍肯定行，昨天凌晨三点还梦见我爷爷拿着戒尺站在旁边，说‘关谷家的印章不能歪歪扭扭’。”
悠悠笑着抽了张纸巾给他擦汗：“别紧张，天宇又不是外人。”她拿起一张晾干的喜帖对着光看，红底洒金的纸面上，“囍”字周围缠绕着淡粉色樱花枝，枝桠间藏着小小的祥云纹样，是关谷特意加的，说“要让中式的喜庆里，也有我们俩一起走过的影子”。
帖子正中央写着两行字：“谨订于某年某月某日，敬备喜筵，恭请天宇先生 光临”，字迹是悠悠练了半个月的瘦金体，笔锋里藏着藏不住的甜。
“好啦，装盒吧。”悠悠把十张喜帖仔细叠好，放进一个描金漆盒里，“第一家就去天宇那里，他住得最近，而且……”她眨眨眼，“我总觉得，他比张伟靠谱多了，当伴郎肯定能镇住场。”
关谷深以为然地点头，把漆盒抱在怀里，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天宇君是我们最重要的朋友，上次悠悠生病，他跑了三家药店买退烧药；我画稿被制片方刁难，也是他帮忙找的资料佐证……必须亲自去请，还要鞠躬，用我最标准的礼仪。”
两人提着漆盒走到3601门口时，正撞见天宇背着相机出来，镜头上还挂着刚洗好的照片——是前几天在片场拍的悠悠和关谷，背景是漫天飞落的樱花道具，两人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早啊。”天宇把照片塞给他们，“昨天洗出来的，觉得挺好看。”
悠悠接过照片，指尖抚过画面边缘，抬头时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我们也是来送东西的，比照片更重要。”
关谷往前一步，双手捧着漆盒，突然对着天宇深深鞠了一躬，腰弯得笔直，额角几乎要碰到膝盖：“天宇君，拜托了！”
天宇愣了一下，连忙伸手去扶：“怎么行这么大礼？快起来。”
“必须的。”关谷直起身，把漆盒递过去，神情比面试时还郑重，“这是我们的喜帖，想请你做伴郎。你是我们最信任的朋友，婚礼上有很多事情可能会乱，我们需要你帮我们稳住场面，也……也想让你见证我们的幸福。”他说着，耳朵悄悄红了，偷偷看了眼悠悠，像是在确认自己说对了没。
天宇打开漆盒的瞬间，呼吸顿了顿。红得发亮的喜帖上，樱花枝缠绕着祥云，金粉在晨光里闪闪烁烁，每一笔都透着用心。他拿起一张，指尖拂过“恭请天宇先生”几个字，瘦金体的笔画里藏着温度，像能烫到皮肤。
“你们……”天宇喉结动了动，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们时，关谷还在为台词发音苦恼，悠悠拿着剧本在旁边一句句教，两人凑得很近，阳光落在他们交叠的手上，当时他就想，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真像幅画。
“愿意吗？”悠悠歪着头问，眼里满是期待，“张伟总爱抢话，子乔又太跳脱，只有你，既能帮我们处理突发状况，又能安安静静站在旁边，我们都觉得……非你不可。”
天宇低头看着喜帖上的樱花，忽然笑了。他想起关谷熬夜改设计稿时，自己悄悄热的牛奶；想起悠悠被黑粉攻击时，自己收集证据的那些夜晚；想起他们总把“天宇你真好”挂在嘴边，却在他生病时，一个熬粥一个找药，比谁都积极。
这些琐碎的瞬间像珠子，被此刻的喜帖串成了线，清晰地摆在眼前。
“伴郎要做什么？”他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跟着新郎跑前跑后，挡酒，收红包，还要……”关谷掰着手指算，突然被悠悠打断，“最重要的是，要看着我们幸福，然后自己也早点找到幸福。”
天宇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他把喜帖小心翼翼地放进外套内袋，抬手揉了揉关谷的头发，又拍了拍悠悠的肩膀：“傻不傻，这种事还用问？当然愿意。”
关谷瞬间松了口气，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太好了！我就知道天宇君会答应！”他从背包里掏出个小本子，“我列了伴郎职责表，你看看有没有问题：早上五点陪我去接亲，要准备三副对联应付关妈；中午要帮着收礼金，张伟说他数学不好；仪式上要……”
“打住打住。”天宇笑着合上他的本子，“放心，到时候我都在。”他看了眼腕表，“正好今天下午有空，要不要去试伴郎服？我认识家裁缝，手工特别好，还能顺便把你们的礼服再改改细节。”
悠悠眼睛一亮：“真的？我总觉得裙摆有点太蓬了，走路老绊到。”
“走吧，现在就去。”天宇转身锁门，阳光落在他背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关谷和悠悠跟在后面，小声嘀咕着礼服的颜色，喜帖上的樱花在漆盒里闪着光，像把整个春天都装在了里面。
走到楼下时，天宇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那两张紧紧挨在一起的笑脸，又摸了摸内袋里的喜帖——纸张温热，仿佛还带着悠悠抹金粉时的指尖温度。他忽然觉得，做伴郎也挺好的，至少能站得很近，看他们把那些琐碎的温暖，酿成一辈子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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