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河也微微侧目,深邃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个站在测灵石前,身影在漫天嘲笑与恶意中显得格外单薄、孤独,却又异常挺直的少年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疑惑。
能在落凤谷那种情况下,冷静应对,甚至最终配合柳清瑶击杀堪比炼灵境中期的风狼王……这份心性与实战能力,绝不仅仅是用“运气”二字就能解释的。
楚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了一下。不是害怕,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点燃的愤怒!
一种对这不公命运、对这狭隘判定的不甘与愤怒!他缓缓地、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将自己的手,从那块冰冷地宣告了他“死刑”的测灵石上收了回来。
那五色黯淡、象征着“废柴”的光晕,也随之不甘心地扭曲、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然后,他猛地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如同两把刚刚淬炼过的、冰冷的利剑,先是缓缓扫过那些哄笑不止、面目可憎的人群,那目光所及之处,竟让一些人的笑声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接着,他的目光越过人群,毫无畏惧地迎向高台上那些神色淡漠、掌握着他去留大权的长老;最后,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死死地定格在正放声嘲笑、姿态猖狂的赤岩和夜幽身上!
一股炽热的、混合着无尽屈辱与决绝的火焰,在他胸腔中疯狂燃烧!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天地间所有的空气都吸入肺中,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石破天惊、如同受伤孤狼般悲怆而决绝的大喝:
“我——不——服!”
声浪如同平地惊雷,又似九天龙吟,骤然炸响,带着一股不屈的意志和滔天的冤屈,以无可阻挡之势,硬生生地压过了广场上所有的喧嚣与哄笑!
整个广场,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落针可闻的死寂!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动作,仿佛都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所有人都如同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脸上保持着前一秒的表情,眼神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齐刷刷地转向声音的来源——那个本该灰溜溜滚蛋的“废物”少年!
他说什么?
他……他不服?
一个被测出凡品五行废灵根、被宗门长老亲口判定不合格的、彻头彻尾的修仙废物,竟然敢在火云宗的入门考核广场上,当着上万名修士、各方势力代表、乃至宗门长老的面,如此声嘶力竭地大喊……不服?
高台上,那几位负责考核、德高望重的长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愕与随之而来的震怒!
为首的白须长老脸色一沉,如同万年寒冰,一股恐怖的灵压不由自主地散发出来,他猛地一拍座椅扶手,霍然起身,厉声喝道,声音如同雷霆炸响:“黄口小儿,你说什么?!”
楚云挺直了那仿佛要被漫天压力压弯的脊梁,如同一杆宁折不弯的长枪,毫无畏惧地迎着长老那如同利剑般锐利、蕴含着怒火与威压的目光,声音虽然因为之前的嘶吼而有些沙哑,却依旧清晰、坚定,一字一句,如同金石坠地,重重地砸在每个人的心头上:
“我说,我——不——服!”
他向前重重地踏出一步,脚下那坚硬的白玉地面,似乎都微微震颤了一下。他的目光如熊熊燃烧的炬火,扫过高台上那些代表着宗门权威的身影:“我以为火云宗作为曾经威震四方、引领人族风骚的古老宗门,考核弟子,当是不拘一格降人才!看重的是潜力,是心性,是向道之心!结果今日一见,竟如此片面、迂腐,仅凭一块死物石头,就要定夺一个人的前程,断绝一个人的仙路!难怪……难怪曾经辉煌无比、傲视群伦的宗门,会日渐势微,到了如今需要依附他宗、仰人鼻息的地步!”
这番话,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冰水,又似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瞬间引爆了全场!
比之前的哄笑声更加剧烈的哗然和倒吸冷气之声,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广场!
“大胆狂徒!放肆!”白须长老须发皆张,怒目圆睁,周身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身上爆发出如同火山喷发般恐怖的灵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向楚云碾压而去!
“竟敢在此大放厥词,辱我宗门!其心可诛!”
其他的长老也纷纷怒目而视,身上杀气凛然,整个高台之上的温度仿佛都骤然下降,空气凝固,令人窒息。
“我就要说!”楚云在那庞大如同天地倾覆般的灵压下,身体剧烈地晃动,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鲜血,但他依旧倔强地、用尽全身力气昂着头,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只有更加炽烈的火焰在燃烧!
“火云宗不公!火云宗目光短浅!”
他猛地抬起手臂,用尽力气指向那块此刻显得无比冰冷的测灵石,声音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决绝与嘶哑:“它测得出灵根属性,测得出灵力纯度!可它测得出一个人的意志是否坚韧如铁吗?!测得出一个人在绝境中能爆发出多大的潜力吗?!测得出一个人向道之心是否百死无悔、万劫不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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