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忍着立刻将楚云挫骨扬灰的冲动,一把拦住了如同暴怒公牛般的血屠,声音冰冷刺骨,如同九幽寒风吹过:
“他还没死!只是神魂与肉身都到了崩溃的边缘,昏迷了过去!此子身上的秘密,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这诡异的自爆法宝之法,那强横的炼体术,还有那瞳术、魂攻……必须生擒回去,交由总部阁主亲自出手,搜魂炼魄,才能将其价值最大化!现在杀了他,才是真正的损失!”
血屠长老闻言,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凶光如同实质般闪烁,死死盯着坑底的楚云,最终还是强行压下了立刻将其撕碎的强烈冲动,重重地、不甘地从鼻腔里哼出一股灼热的白气,点了点头。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身形一动,便欲如同苍鹰搏兔般,落下那巨大的焦黑坑洞,亲手擒拿那已然彻底失去任何反抗能力、如同待宰羔羊般的楚云。
然而,就在幽泉与血屠两位长老气息勃发,杀机如同实质的冰山,即将降临坑底;
周围残存的、侥幸未在爆炸中心区域的八名返虚境执事,也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从四面八方向下扑来,形成天罗地网,要将楚云这最后的生机彻底扼杀的千钧一发之际——
“啧。”
一个轻微的、带着明显不满和慵懒意味的咂嘴声,突兀地在寂静肃杀、唯有雨水滴落焦土的细微声响的战场边缘响起。
“大晚上的,又是打雷下雨,又是拆房子放炮仗,吵吵嚷嚷的,还让不让人安生喝酒了?”
这声音并不如何洪亮,甚至有些含糊,仿佛刚睡醒之人的嘟囔。
但它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奇特的法则韵律,清晰地、不受任何阻碍地穿透了淅沥的雨声、弥漫的肃杀之意,甚至那已经破碎的锁空大阵残存的空间涟漪,精准无比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直接响彻在他们的心神深处!
所有人,包括那即将扑下的两位问道境长老,动作都是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住!
脸上瞬间血色尽褪,骇然转头,齐齐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片原本应该是空无一物的、位于爆炸边缘、尚且残存着半堵破墙的阴影处!
只见那里,不知何时,竟懒洋洋地倚着一个人影。
那人看起来约莫四十来岁年纪,面容普通,属于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下颌留着些许未曾精心打理的胡茬,带着几分历经风霜的沧桑与落魄。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甚至有些磨损的青灰色布袍,样式古朴,毫不起眼。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间挂着的一个硕大无比、油光锃亮、仿佛被摩挲了千万次的朱红色酒葫芦。
此刻,他正仰着头,旁若无人地举起那朱红葫芦,“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大口酒,随即随意地用那略显宽大的袖袍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酒渍。
然后他才眯起那双似乎因常年醉酒而显得朦胧涣散、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劲的眼睛,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场中这剑拔弩张、杀气冲霄的局势。
他就那么随意地倚靠着断墙,周身没有散发出丝毫的灵力波动,没有迫人的气势,没有凌厉的锋芒,仿佛真的只是一个被吵闹声惊扰、误入此地的落魄醉汉。
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两位已然踏入问道境、灵觉敏锐远超常人的长老,心头都如同被投入了巨石的平静湖面,掀起了惊涛骇浪!无边的寒意从脊椎骨直窜而上!
此人……是何时出现的?如何出现的?为何他们之前毫无察觉?甚至连一丝空间波动、一丝气息流转都未曾感应到!
他就好像……本来就一直站在那里,与那半堵破墙、与这雨夜,融为一体!
幽泉长老面具下的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惊悸。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骇浪,沉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阁下……是何方高人?此乃我等与这小儿之间的私人恩怨,还请阁下行个方便,莫要插手此事。”
他的语气,在不自觉间,已经带上了几分谨慎与试探。
那中年男子仿佛没听到他的问话,又仿佛听到了却懒得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又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晃了晃手中那硕大的朱红葫芦,听着里面酒液晃荡的声音,这才懒洋洋地、带着几分讥诮地开口道:
“私人恩怨?啧啧啧……”他摇了摇头,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两位长老,又扫过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返虚境执事,最后落在深坑中奄奄一息的楚云身上,“两个问道境,带着一群返虚境,在这犄角旮旯里,布下锁空大阵,围攻一个周天境、还受了重伤的小娃娃……呵呵,你们这‘私人恩怨’……可真够‘私人’,真够‘公平’的啊。”
他话语中的讽刺意味,如同冰冷的针尖,毫不留情地刺向幽泉和血屠。
血屠长老脾气本就暴躁易怒,之前积累的怒火尚未平息,此刻又被这看似落魄的醉汉如此讥讽,他如何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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