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 咚咚 ——!”
傍晚的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小区广场上的梧桐叶被风吹得 “沙沙” 响。刘芳穿着件新买的亮紫色运动服,手里攥着蓝牙音响,正领着仅剩的五六个阿姨跳广场舞。《最炫民族风》的旋律算不上响亮,队伍稀稀拉拉的,跟半个月前比,冷清了不少 —— 自从上次她跟王奶奶吵过架,又不肯好好调音量,好几个阿姨悄悄转到了赵秀兰的舞队,只剩几个跟她关系近的还在坚持。
刘芳心里正窝着火,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张婶提着个布包,慢悠悠地往广场这边走。张婶穿着件花棉袄,头发梳得油亮,走到广场边也不说话,就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看,眼神里带着点琢磨的意味。
“张婶,你咋来了?” 刘芳暂停音乐,擦了擦额角的汗,语气算不上热络 —— 之前两人虽然一起说过林家闲话,但她总觉得张婶爱掺和事,没太把人放在心上。
张婶往前凑了两步,脸上堆着笑:“刘芳啊,我看你这队伍人有点少,跳着没氛围。我最近也想学广场舞,不如我加入你们,再帮你拉几个阿姨来,咱把队伍壮大起来,比赵秀兰那队还热闹,你看咋样?”
刘芳心里一动 —— 她确实想把队伍拉起来,可一想到张婶平时爱指挥的毛病,又有点犹豫:“这…… 倒是行,不过咱跳舞得听我的,不能随便改动作、调音量,之前就是因为有人瞎掺和,才走了不少人。”
“放心!我都听你的!” 张婶拍着胸脯保证,眼睛却扫过队伍里的阿姨,心里已经盘算着怎么 “搭把手”。
第二天傍晚,张婶果然带了两个邻居阿姨来,还特意穿了件跟刘芳同款的紫色运动服,假装不经意地说:“刘芳,你看咱穿得一样,多像姐妹!我跟这俩姐妹说,你教得好,她们才愿意来的。”
刘芳心里有点不舒服,却没说啥,只想着先把队伍稳住。可跳着跳着,张婶就开始 “提建议” 了:“刘芳,你这舞步太老了,我看赵秀兰那队跳的新步子,又简单又好看,咱改改呗?”
“不行!” 刘芳立刻停下,脸色沉了下来,“之前说好听我的,这舞步我教了这么久,改了大家又得重新学,多麻烦!”
“麻烦啥呀?” 张婶也不乐意了,声音拔高了些,“大家都是来开心的,学新步子咋了?你就是怕麻烦,不想动脑子!你看你选的这歌,都听腻了,换首新歌多好!”
队伍里的阿姨们都停下动作,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说话。跟张婶来的李阿姨小声劝:“都是姐妹,别吵了,跳啥都一样。”
“不一样!” 刘芳梗着脖子,双手叉腰,亮紫色运动服被风吹得鼓鼓的,“这队伍是我组织的,歌和舞步都得我说了算!你要是不想跳,就去赵秀兰那队,别在这儿添乱!”
“我添乱?” 张婶气得脸通红,指着刘芳的鼻子,“我好心帮你拉人,你倒好,还嫌我添乱!要不是我,你这队伍早就散了!你以为你是谁啊,不就是个跳广场舞的,还真把自己当领导了?”
两人越吵越凶,唾沫星子都快溅到对方脸上。刘芳气不过,伸手就去抢张婶手里的布包:“你不是想改舞步吗?先把你这破包放下,别挡着大家跳舞!”
“你敢抢我东西?” 张婶死死攥着布包,两人拉扯间,布包掉在地上,里面的毛线团、剪刀撒了一地。张婶一看,哭得更凶了:“你赔我东西!这剪刀是我闺女给我买的,你赔我!”
“谁要赔你!是你自己没拿稳!” 刘芳也急了,一脚踢开地上的毛线团,“不想跳就滚,别在这儿撒泼!”
这时候,住在附近的王奶奶拄着拐杖路过,看见这场景,忍不住叹气:“你们俩之前还一起说别人闲话,现在倒好,自己吵起来了,就不怕邻居看笑话?”
周围早就围了不少邻居,有人抱着胳膊看热闹,有人小声议论:“之前说林家炫耀,说王奶奶事儿多,现在自己倒闹起来了”“张婶就是爱指挥,刘芳也不是省油的灯,早晚得吵”“这广场都快成她们俩的战场了,以后谁还敢来跳广场舞”。
跟刘芳跳的王阿姨悄悄拉了拉刘芳的胳膊:“别吵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多丢人。” 跟张婶来的李阿姨也劝:“张婶,算了算了,不就跳个舞嘛,别气坏了身子。”
可两人谁也不肯服软。张婶捡起地上的剪刀,指着刘芳说:“这队伍我不加入了!我自己组织一队,肯定比你这队人多!”
“组织就组织!谁怕谁!” 刘芳也来了劲,对着围观的邻居喊,“想跟我跳的,明天还来这儿;想跟张婶跳的,就跟她走,别到时候没人,又来求我!”
张婶也不甘示弱,拉着李阿姨和另一个阿姨就走:“走!咱去小花园跳,比这儿清净!明天我就去买个新音响,音量开得比她还大,让她听听!”
两人一哄而散,广场上只剩满地的毛线团和尴尬的阿姨们。邻居们看没热闹可看,也纷纷散去,嘴里还在议论:“这俩真是没谁了,之前抱团欺负别人,现在自己内讧,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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