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深嵌在胸骨断茬之下、脊肋缝隙之中的,根本不是什么弯刀的残片!
是一截断刃!
短!直!两边开刃!尾部赫然带着一道极其熟悉、几乎被凝血糊死的——雁翎血槽!!!
大乾朔风关步卒营!只是雁翎刀的刀尖!!!
“噗通!”一声沉闷的钝响!
是那冻疮汉子在剧痛和绝望下,彻底昏死过去砸在门板上的声音!
“呃啊——!”给老葛打下手的学徒兵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手里的空碗“啪嚓”摔碎在地!
军医营里瞬间死寂!所有呻吟惨叫、篦刀刮骨声都凝滞了一瞬!只剩下药水在伤口里滋滋的冒泡声和粗重凌乱的呼吸!
老葛枯树般的手指死死扣着那冰冷的伤口边缘,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深陷在腐肉血冰之中,却浑然不觉刺痛!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在那截被药汤激出、又被寒气反冲弄得不断轻微颤动的雁翎刀尖断刃上!
一股远比尸臭更刺骨的寒意猛地攫住了他的心脉!边军制式刀!怎么会捅在自己人胸口?!还是被当作狄戎弯刀的罪证拔出来?!
“老……老葛头?”旁边一个刚替一个断臂兵士捆好布条的副军医,被这边动静惊动,沙哑着嗓子问,脸上是茫然和惊惧。
老葛猛地回过神!他那张被油烟熏得黑红的老脸上,所有皱褶瞬间绷紧!浑浊的眼珠子里翻腾着惊涛骇浪般的惊怒与骇然!一股浓重的土腥腐气和难以言喻的恶寒顺着手指爬上他的脊梁骨!他喉咙里“嗬嗬”两声,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猛地拔出手指!
那只刚刚扣过致命伤口的手沾满了黑红粘稠的冻血腐肉,指尖甚至还勾连着一缕被药膏黏住的、坏死发灰的筋膜!老葛却像被烧红的烙铁烫了手,顾不上擦,反手就狠狠抓向自己那件臭气熏天的皮围裙!
嗤啦!
一块沾染着厚厚油污、颜色近乎焦黑的皮革被猛地从围裙上撕下!
老葛想也没想,用那沾满腐肉血污的枯指,如同刻碑匠雕琢符文般,用尽全身力气在撕下的粗糙皮革内层表面疯狂划拉!
没有笔!他以指为笔!以污血腐肉和残存药膏为墨!
几个扭曲但力透皮张的、带着强烈惊怒的潦草大字!如同垂死者的控诉!瞬间成型!
“刀!大乾刀!” 旁边副军医借着灯火勉强辨认出来,失声惊呼,眼珠子瞪得溜圆!声音因惊恐而变调,“谁的刀?!”
老葛看也不看他,将那染血的、书写着惊心证物的污秽皮革如同救命符咒般死死攥在手里!佝偻的身躯爆发出最后的力气,猛地推开挡在营门前的副军医,拖着僵硬的腿就往外冲!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风雪中远处那片唯一透着点火光的中军大帐方向!喉咙滚动,嘶哑如破锣的低吼被风雪撕碎:“殿下……假……刀!!”
刚冲出两步!
噗!
一匹快马裹着风雪猛地撞到军医营门口!马背上跳下来个身上冒着白气的玄甲卫亲兵,头盔下的脸被寒风吹得皲裂,裹着浓重血腥气息的声音砸向老葛:“老葛头!快!殿下命!立刻带上你熬的吊命膏药!去西营火头军棚!铁牛他——”
声音戛然而止!那亲兵看到老葛手里的血污皮革和上面那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虎目瞬间爆裂:“这……这是?!”
老葛根本没理他,疯了一样撞开挡路的兵卒,继续往里冲!他佝偻的身影在风雪里像头瘦骨嶙峋的老狼,皮围裙被风掀起,露出里面绑着的一个粗布小包,小包里半块刮得坑坑洼洼的灰青色药膏坯子被剧烈东作颠了出来,“啪嗒”一声掉进脚下污雪烂泥里!
亲兵眼神瞬间锐利如刀!不再多问,一把抓住旁边一个冻懵了的辅兵吼道:“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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