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卫成军的血誓余音犹在咸阳宫深处回荡,那浓烈的铁血气与肃杀意,如同新淬的剑锋,为这座帝国的权力中枢更添几分深不可测的寒意。八百道浴血而立的身影,八百双视死如归的眼眸,已化作皇帝扶苏身侧最坚硬的盾与最锋利的矛,无声地宣告着帝阙防卫的蜕变。
然而,帝国的宏图,从不止于刀兵。就在龙卫于血与火中淬炼成型的半月之前,另一场关乎帝国文脉根基、智慧未来的盛典,已在那骊山脚下,伴随着初春的暖阳与万民的瞩目,轰然开启。
时间回溯至始平二年,二月初二,龙抬头。
吉日良辰,天朗气清。骊山南麓,昔日荒僻的山坡谷地,如今已彻底改换了模样。一座座前所未见的宏伟建筑,在晨光中展露出磅礴而新颖的身姿。青灰色的主体,非木非石,乃是工部巧匠以水泥浇筑而成,线条刚直硬朗,高耸巍峨,透着一股迥异于传统木构殿宇的冷硬与力量感。引水而成的人工湖泊波光粼粼,凿石堆砌的假山嶙峋叠翠,奇花异草点缀其间,将这片崭新的智慧殿堂烘托得既庄严肃穆,又生机盎然。
帝国皇家学院——这座承载着扶苏“文治兴国、格物强邦”宏愿的巨舰,今日正式落锚启航。
通往学院正门的“兴文大道”早已被清扫得一尘不染,铺上了象征尊贵的朱砂色细沙。大道两侧,彩旗招展,旌旗猎猎。身着崭新礼服的礼部官员、神情激动而略带紧张的学院首批博士与助教、以及从帝国各地官府选拔而来或即将拔擢或考核不过关的官员们、经过各军推荐等待入学的将士们,第一批近千名生员,早已按部就班,肃立于大道两侧。更外侧,是自发赶来观礼的咸阳及周边郡县的百姓,人山人海,翘首以盼,喧嚣鼎沸之声直冲云霄,充满了对这座“神仙学府”的好奇与对帝国未来的憧憬。
“陛下驾到——!”
内侍总管胥坤那标志性的尖细嗓音,穿透了鼎沸的人声,带着一种令人心神一凛的穿透力。
刹那间,大道两侧,万籁俱寂。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大道的尽头。
一支威严而简朴的仪仗缓缓行来。没有繁复的卤簿,唯有象征帝王的玄鸟大纛迎风招展。皇帝扶苏,并未乘坐沉重的玉辇,而是骑乘着一匹神骏异常的黑色战马。他身着玄色常服,未戴沉重的冕旒,仅以一支简洁的玉簪束发,更显身姿挺拔,气度从容。阳光落在他年轻而沉静的脸上,深邃的目光缓缓扫过道路两旁肃立的人群,扫过那崭新的学院建筑群,带着审视,更带着毫不掩饰的期许。兵部尚书蒙恬、黑冰台指挥使蒙毅以及一队精悍的禁军骑士护卫左右,无声地散发着强大的威慑力。
在扶苏身后稍侧的位置,礼部尚书叔孙通身着深绯官袍,神情庄重而激动。更引人注目的,是紧随其后的数十位身着各式古朴深衣、气度迥异的人物。他们正是被礼部盛情邀请而来的诸子百家代表——儒家、法家、墨家、道家、阴阳家、名家、农家、医家……这些在帝国统一后或显或隐、学说思想或受推崇或遭压制的学派领袖与宿老,今日齐聚于此,见证这座以“帝国”为名的皇家学府诞生。
儒家代表,是两位皓首老者。一位是来自齐鲁之地、以治《尚书》闻名的伏生,他面容清癯,眼神温和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宽大的儒袍在风中轻拂。另一位则是来自楚地、以《礼》学着称的叔孙通同门师弟,神情更为严肃古板,眉头微蹙,似在审视眼前这过于“新奇”的一切。他们身后跟着几位年轻儒生,脸上既有对圣驾的敬畏,也有对眼前迥异于书斋环境的茫然与新奇。
墨家巨子禽滑厘,年约五旬,身形精悍,皮肤黝黑粗糙,如同常年劳作的工匠。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葛布短褐,眼神却锐利如鹰,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探究光芒,死死盯着那些巨大的水泥建筑,口中念念有词:“非攻非攻……然此等造物之能,近乎神工!” 他身后的几名墨者,同样衣着朴素,眼神热切,他们对工部展出的新式农具和水力模型早就流露出浓厚的兴趣,与其参加典礼其实他们更希望赶紧去看看那些神奇的新式工具。
道家代表是一位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者,号“清虚子”。他手持拂尘,眼神淡然超脱,仿佛眼前喧嚣与他无关,只是目光在掠过那引水成池、凿石为山的景观时,微微颔首,似有赞许其“师法自然”之意。
法家代表则是一位面容冷峻的中年人,眼神锐利如刀,沉默寡言,只是仔细观察着学院的布局和守卫,似乎在评估其秩序与效率。阴阳家、名家、农家、医家等学派的代表也各具特色,或好奇张望,或低头沉思,或与身边人低声交流,神态各异。
扶苏在学院正门前勒住战马。巨大的学院正门,同样以水泥浇筑,门楣之上,悬挂着始平皇帝御笔亲题的匾额,六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帝国皇家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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