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苦寒,有山名曰“玄冥”,终年积雪,人迹罕至。山中有一处“寒冰渊”,据说渊底万古不化,偶有采药人能在渊壁寻得稀世灵药“冰魄雪莲”。然而,近月以来,玄冥山周边村落却怪事频发。
先是村中家畜无故暴毙,尸体干瘪,仿佛被抽干了精气。随后,连村民也开始出现异状,白日昏睡,夜晚惊悸,身体日渐虚弱,郎中查不出病因,只说是“失了魂”。更诡异的是,有人在深夜看到苍白的人影在山脚游荡,若隐若现,追逐之人往往迷失方向,昏倒在山野,醒来后对所见所闻一片模糊,只余深入骨髓的寒意。
宁瑜与阿翎行医路过此地,听闻此事,便驻足查探。
“公子,这里的‘阴气’好重,而且……像是活的一样,在主动汲取生机。”阿翎裹紧了衣衫,她的灵觉对这类气息尤为敏感,“地脉也偏向极阴,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扭转了。”
宁瑜立于村口,感受着空气中那无形无质、却如附骨之疽般的阴寒吸力,眉头紧锁:“非是寻常阴煞聚集。此乃阵法之力,且是极其高明的聚阴纳元之阵,意在掠夺生灵精气,反哺阵眼。看这规模与狠辣,绝非天然形成,必是人为布置,且年代久远,近期方才被触发。”
询问村中长者,得知祸端始于月余前的一场地震。地震之后,寒冰渊附近便时常传来异响,更有胆大的猎户在渊边发现了一个因山体滑坡而暴露的幽深洞窟,内有人工开凿的阶梯通向地底。消息传出,引来了几个不信邪的外地“风水师”前去探查,结果一去不返。自那以后,村中的怪事便愈发严重。
“那洞窟……怕是通往一座古墓,而那阵法,便是墓主所设。”宁瑜断言,“地震破坏了某种封印或平衡,导致阵法苏醒。”
事不宜迟,宁瑜与阿翎立刻动身前往寒冰渊。
越是靠近,气温越低,呵气成冰。空气中那股汲取生机的阴寒之力也越发明显,连四周的草木都显得萎靡不振,覆盖着一层不正常的白霜。
寒冰渊深不见底,寒气逼人。在渊壁一侧,果然找到了那个被碎石半掩的洞窟入口,幽暗深邃,仿佛直通九幽。洞口散落着一些罗盘、符纸等风水师的物件,还有一道深深的拖拽痕迹没入黑暗。
两人点燃符火,步入洞窟。阶梯蜿蜒向下,以巨大的冰块垒砌而成,寒气刺骨。四壁光滑如镜,倒映着跳动的火光,显得格外诡异。下行约百丈,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座完全由万载玄冰构筑而成的宏伟地下宫殿!
宫殿穹顶高悬,垂下无数冰棱,如同利剑。四周矗立着九根巨大的冰柱,按照某种玄奥的方位分布,柱身刻满了扭曲的符文,正散发着幽幽的蓝光,不断汲取着来自上方土地和空气中的微弱生机。整个宫殿,构成了一座庞大而精密的阵法核心!
而在九根冰柱的中央,是一座透明的冰棺。棺内躺着一具身着玄黑冕服、面容栩栩如生的中年男子尸身,他双手交叠于胸前,捧着一颗鸽卵大小、不断旋转、吞噬着周围光线的黑色珠子——那便是阵法的核心,“九阴归元珠”!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冰棺周围,还冻结着那几个前来探查的风水师!他们保持着惊恐挣扎的姿态,被冰封在透明的玄冰之中,一丝丝微弱的精气正从他们体内被抽出,汇入那颗黑色珠子。其中一人手中还紧紧攥着一块破裂的玉佩,似乎是他最后抵抗的痕迹。
“九阴归元阵……以九阴之位,纳天地生灵之元气,反哺己身,妄图逆转生死,成就尸解仙……”宁瑜看着那冰棺中的尸身和那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珠子,声音冰冷,“此阵歹毒无比,布阵者,其心可诛!”
似乎是感应到生人闯入,那九根冰柱上的符文骤然亮起!宫殿内的温度骤降,连空气都仿佛要被冻结!无数尖锐的冰刺从地面、穹顶、四壁暴射而出!同时,一股强大无匹的精神冲击,混合着极寒冻气,如同潮水般向宁瑜和阿翎涌来!
“小心!”
宁瑜低喝,桃木剑瞬间出鞘,纯阳真火附着其上,舞动间化作一道火环,将袭来的冰刺尽数熔毁蒸发!同时他运转灵力,护住识海,抵御那冰冷的精神冲击。
阿翎也立刻施展灵鹤清辉,温暖的生命之力扩散开来,驱散了些许寒意,护住周身。
然而,这九阴归元阵威力极大,冰刺无穷无尽,精神冲击一波强过一波,更兼那无孔不入的寒气与生机汲取之力,让两人的灵力消耗极快。
“必须先破掉那九根冰柱,切断阵法能量来源!”宁瑜一边抵挡,一边观察。他发现那九根冰柱并非孤立,其能量通过地面复杂的纹路与中央的冰棺和归元珠相连。
他让阿翎稳住阵脚,自己则施展身法,冲向离他最近的一根冰柱!
就在他靠近冰柱的刹那,异变再生!那根冰柱表面,突然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由寒气凝聚而成的苍白人脸,发出无声的尖啸,张口喷出一道凝练到极致的蓝色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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