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他怀中的玉佩再次微微发热,与那光芒产生了轻微的共鸣。罗盘的指针也颤动得更加明显。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与一丝希望。有光,或许就意味着出口,或者…更核心的区域。
他们更加小心地向前摸去。越靠近那蓝光,周围的空气温度似乎下降得越发厉害,呵气成霜。两侧墙壁上的刻痕也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星辰地脉,而是变成了大量复杂循环的算式和某种…类似于人体经脉窍穴的图谱,旁边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
终于,他们走到了甬道的尽头。
眼前豁然开朗。
那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半球形的穹顶空间!穹顶之上,并非岩石,而是仿佛由整块巨大无比的漆黑水晶打磨而成,水晶内部,镶嵌着无数大小不一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明珠,它们的位置、亮度,竟与真实的周天星斗一模一样!星辰之光投下,将整个空间照耀得如同梦幻,却又带着一种冰冷的、非人间的神圣感。
这,就是观星殿的主殿!一座深埋于地底的人工星空!
星空之下,大殿中央,是一个同样由漆黑水晶构筑的、复杂到极点的立体浑天仪模型。无数大小环圈交错嵌套,代表着天球、黄道、赤道、二十八宿…上面镶嵌着各色宝石,代表星辰。而在地面上,对应着浑天仪的下方,则是一幅巨大无比、雕刻精细的金陵及周边山川地脉微缩图,以金银线勾勒,以各色晶石标注能量节点。
此刻,无论是上方的星空穹顶,还是中央的浑天仪,或是下方的地脉图,都处于一种近乎停滞的状态,只有极其微弱的能量在其中流淌,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
而在大殿的四周,依靠墙壁摆放着一圈巨大的青铜书架,上面堆满了各种材质、各种年代的卷轴、书册、皮纸,浩如烟海。这里,就是格物院知识的最终储藏之地!
秦岳和苏宛儿被这宏伟而不可思议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但紧接着,他们的心就沉了下去。
因为在大殿中央,那浑天仪与地脉图之间,赫然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背对着他们,身穿一袭绣着繁复云纹的深蓝色锦袍,身形挺拔,负手而立,正仰头看着穹顶星空,身上散发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和一种深不可测的气息。
而另一人,则跪伏在那人身前,姿态谦卑无比,正在低声汇报着什么。
当听到汇报者的声音时,秦岳和苏宛儿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个声音——冰冷、残酷、带着一丝谄媚——他们绝不会听错!
是陆炳的心腹,那个在北镇抚司地牢中出现过,很可能参与了追杀和苏家惨案的——锦衣卫千户,冯昆!
那么,那个背对着他们、能让冯昆如此卑躬屈膝的人…
一个可怕的猜测,瞬间攫住了两人的心脏!
仿佛感应到了他们的目光,那个负手而立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
面容儒雅,目光却深邃如渊,嘴角噙着一丝仿佛掌控一切的淡淡笑意。
不是陆炳。
但那张脸,秦岳曾在京师某些极其重要的场合,远远地见过一次!
此人身份之尊贵,权势之煊赫,远超陆炳!他才是真正隐藏在幕后,执棋布局之人!
那人目光落在闯入的秦岳和苏宛儿身上,并未惊讶,仿佛早已料到。他的视线在秦岳身上停留一瞬,似乎对他能活着来到这里略感意外,随即更多地投注在苏宛儿身上,特别是她胸口那已然隐去、却仍被他感知到的“心灯”气息。
他微微一笑,声音平和,却带着无形的巨大压力,在这空旷的星空大殿中回荡:
“想不到,除了‘掘墓人’和那条疯了的老狗,最先找到这里的,竟是你们两个小家伙。”
“苏芷兰的女儿…还有身负‘龙怨’与‘乾坤璧’的意外之子…”
“很好。”
“本座,已等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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