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过林隙,带着溪水的湿气和草木的清新,拂过秦岳的脸庞。这寻常的自然气息,此刻却如同甘泉,冲刷着那深植于记忆中的污秽与绝望。
苏宛儿的眼眸初时还带着刚苏醒的迷蒙,但很快,那迷蒙便被清晰的痛楚和残留的惊悸所取代。她下意识地想要移动,却牵动了内外的伤势,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哼。
“别动。”秦岳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强忍着自身的剧痛,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得更稳些,让她能靠坐在一棵树下,“你伤得很重。”
苏宛儿依言不再乱动,她喘息了几下,似乎终于将昏迷前的记忆碎片拼接起来。归寂之库、怨噬洪流、心灯焚灭……以及最后,秦岳抱着她坠入深渊的景象。
“我们……逃出来了?”她环顾四周陌生的山林,月光下的景象宁静得近乎虚幻,与之前那毁天灭地的场景对比太过强烈,让她几乎以为这是死后的幻觉。她的手下意识地抚向心口,那里本该是灯枯油竭的空洞与剧痛,但此刻感受到的,却是一种陌生的、温润而磅礴的生机,如同沉睡的火山,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力量。只是这力量似乎还未完全属于她,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异物感。
“嗯,逃出来了。”秦岳简短地回答,目光却未曾离开她的脸,仔细审视着她的状态。见她眼神清明,虽虚弱却无被怨念侵蚀或力量反噬的迹象,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些许。
“是……怎么……”苏宛儿的问题还未完全问出口,目光便落在了秦岳空荡荡的胸前。那里原本贴身佩戴乾坤璧的位置,此刻只剩下被能量灼烧撕裂的衣料,以及一道浅浅的、似乎被某种力量温和化去大部分伤害的印记。
她瞬间明白了什么。
心口那陌生而强大的力量源泉……秦岳失去的师门至宝……
“乾坤璧……”她的声音颤抖起来,眼中瞬间蓄满了水光,看向秦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愧疚与痛惜,“你……你把它……给了我?”
那不是寻常之物,那是与他性命交修、关乎他复仇与道途的重宝!
秦岳避开了她的目光,只是淡淡道:“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能活下来,就值了。”他试图说得轻松,但嗓音里的疲惫与一丝难以掩饰的空落感,却暴露了失去乾坤璧对他而言绝非轻易。
他挣扎着站起身,踉跄了一下才稳住。失去乾坤璧的调和,他体内原本被压下的暗伤以及在怨噬洪流中硬抗的侵蚀此刻全面爆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部的刺痛,经脉如同被锉刀刮过。更严重的是,与乾坤璧那丝玄妙的联系彻底断绝,让他感觉神魂都缺失了一角,对天地灵气的感知变得异常迟钝和困难。
现在的他,前所未有的虚弱。恐怕一个寻常的武夫,都能对他造成威胁。
苏宛儿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色和几乎站立不稳的身形,看着他空荡荡的胸前,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她岂会不知乾坤璧对他的意义?这份救命的恩情,沉重得让她心口发堵。
“对不起……秦师兄……我……”她哽咽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必说这些。”秦岳打断她,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当务之急,是弄清我们在哪,是否安全,然后尽快疗伤恢复。”
他环视四周,侧耳倾听。山林寂静,只有风声虫鸣,暂时似乎没有追兵的气息。那位神秘的观测者老者以自身和整个避难点为代价,似乎确实为他们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他重新看向苏宛儿,神色凝重:“你感觉如何?心口的力量……能否掌控?”
苏宛儿闻言,努力收敛悲戚情绪,闭目内视。片刻后,她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困惑与惊异:“很……奇怪。力量很庞大,非常庞大,比心灯全盛时还要……深邃。但它很安静,像是沉睡了一样,我只是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却很难调动分毫。而且……”
她微微蹙眉,抬起手,尝试凝聚一丝力量。指尖只是微微亮起一点萤火般的白光,旋即熄灭。“好像……被什么东西隔绝或者封印了大部分,只能动用最表层的一点点。但这一点点,似乎也在缓慢滋养我的伤体。”
秦岳若有所思:“看来炼化虽成功,但融合非一日之功。乾坤璧之力非同小可,那位前辈或许也是担心你无法立刻承受,才设下了某种保护性的禁锢,让你逐步适应。这是好事。”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严肃:“此事关乎重大,‘执枢人’之说玄奥莫测,在你完全掌握这股力量前,绝不可对外人提起半分,否则必招致天大祸端!”
苏宛儿重重点头:“我明白。”她感受着心口那沉静的力量,深知秦岳所言非虚。这力量既是新生,也可能成为新的灾难源头。
就在这时,秦岳身体猛地一晃,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暗红的血迹。
“秦师兄!”苏宛儿惊呼,想要起身搀扶,却同样浑身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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