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金印的出现,意义太过重大。它不仅是太子冤屈的铁证,更代表着法统与传承,其象征意义无可估量!
行礼完毕,李致贤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向蜷缩在角落、神色惶恐不安的第二鸿,目光变得复杂而锐利。
“第二鸿,”李致贤开口,语气沉肃,“如今情形,你已亲眼所见。张世荣欲将你除之而后快,是殿下冒死将你救出。如今,是你将功折罪,也是你为自己谋求一线生机的最后机会了。将你所知的一切,关于太子殿下,关于玉佩,关于张世荣的所有阴谋,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道来!若有半句虚言,即便殿下饶你,国法亦不容你!”
第二鸿经历了昨夜生死一线的惊吓,又见到了失传多年的太子金印,心理防线早已彻底崩溃。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跪倒在地,涕泪交加,开始了漫长而痛苦的忏悔与陈述。
“罪臣……罪臣自知罪孽深重,百死莫赎……”第二鸿的声音沙哑而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一切……还要从十几年前说起……”
“那时,先太子殿下仁厚贤明,对罪臣这等宗室远支亦多有提携,引为臂助……罪臣……罪臣亦是真心敬仰殿下,愿效犬马之劳……”他的眼中流露出追忆与真实的痛苦,“殿下……殿下在出事前约莫半年,似乎……似乎已隐隐察觉到朝中暗流涌动,尤其是张世荣等人的敌意。他曾多次在私下对罪臣感叹,说‘朝中风向已变,孤虽为储君,亦如履薄冰’……”
“后来……后来有一天夜里,殿下秘密召见罪臣,便是那一次……他将这枚龙凤玉佩交托给罪臣……”第二鸿的目光投向桌上那枚玉佩,眼神复杂,“殿下当时神色凝重,对罪臣言道:‘鸿卿,此玉佩非比寻常,关乎皇室嫡系血脉传承,乃重中之重。如今局势诡谲,孤将此物托付于你,望你秘密保管,非到万不得已,绝不可示人。若……若他日孤有不测,你需设法将此物,交予……交予可信之人,或待承稷成年……’”
承稷!这正是赵茂的本名,赵承稷!
赵茂与李致贤心中俱是一震!原来太子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已经预感到了危险,并做出了安排!他将血脉信物和未来的希望,托付给了自己当时信任的第二鸿!
“殿下当时,并未明言‘可信之人’是谁,也未多言玉佩具体如何关乎血脉……但罪臣能感受到殿下那份沉重的托付之意……”第二鸿泣不成声,“罪臣当时指天发誓,必以性命守护此玉佩,绝不负殿下所托……”
“可是……可是后来……”第二鸿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恐惧,“张世荣的势力越来越大,对太子的攻讦日益激烈……他们找到了罪臣,威逼利诱……他们抓住了罪臣家族的一些把柄,并以高官厚禄相诱……罪臣……罪臣一时糊涂,贪生怕死,又利欲熏心……最终……最终背叛了殿下……”
他讲述了张世荣如何一步步诱导他编造证词,如何伪造书信,如何构陷太子结党营私、意图不轨。他参与了密谋,提供了部分“证言”,成为了压垮太子的众多罪名中的一环。
“太子殿下被废……幽禁……罪臣……罪臣虽得张世荣提拔,获得了梦寐以求的权势和财富,可……可内心无一日安宁!每每想起殿下托付玉佩时的眼神,便如万箭穿心!”第二鸿捶打着地面,状若疯癫,“那枚真正的玉佩,罪臣一直不敢交出,也不敢示人,只能谎称不知下落。后来为了取信张世荣,才找人仿制了一枚赝品,便是……便是后来‘被盗’的那枚……”
“罪臣知道张世荣心狠手辣,绝不会完全信任于我。为了自保,罪臣才暗中抄录了部分密信,藏起了那几张账页,甚至……甚至胆大包天,在混乱中藏匿了这枚太子金印……罪臣供奉太子灵位,一方面是心中愧疚难安,另一方面……也是想给自己留一个……留一个看似冠冕堂皇的借口,万一……万一事情败露,或可借此博取一丝同情……”
他断断续续,将那段黑暗的往事,将自己如何从太子的亲信沦为可耻的叛徒,又如何在那之后一直生活在恐惧、愧疚与自我欺骗之中的心路历程,淋漓尽致地剖析了出来。
密室内,只剩下第二鸿压抑的哭泣和忏悔声。赵茂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父亲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时的那种绝望与心痛,如同毒火般灼烧着他的心脏。李致贤亦是面色沉痛,默默叹息。
良久,待第二鸿的情绪稍稍平复,李致贤才沉声开口,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第二鸿,你方才说,真正的玉佩,你并未交出。那……真正的玉佩,现在何处?”
此言一出,赵茂的目光也瞬间锐利起来,紧紧盯住了第二鸿。
第二鸿抬起浑浊的泪眼,看了看赵茂,又看了看李致贤,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极其挣扎的神色。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眼神闪烁,充满了恐惧和犹豫。
赵茂的心缓缓沉了下去。难道……到了这个地步,第二鸿还想隐瞒什么?或者说,那真正的玉佩,牵扯着更大的秘密,让他甚至不敢在此刻说出?
喜欢白衣盗请大家收藏:(m.zjsw.org)白衣盗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