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居的花圃里,那几株紫霄花的嫩芽,在靳千阑日复一日近乎偏执的精心照料下,总算艰难地存活了下来,甚至比预期中生长得更快些。
靳千阑几乎将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耗费在了这片花圃上,研究土质,调控水温,甚至不惜耗费灵力为其梳理生机。
紫霄花确实比他想象中更加娇贵难养,但他心甘情愿为之倾注心血,只因这是黎白鸢喜欢的花。
时光在专注中悄然流逝。
这天清晨,秋月像只欢快的雀儿,兴高采烈地跑进了临渊居,连礼节都忘了,直接“咚咚咚”地敲响了靳千阑的房门。
靳千阑拉开房门,他身上还带着清晨露水的微凉气息,墨发简单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额前。
他第一眼便看见秋月那张笑逐颜开的脸,刚想开口询问何事。秋月已经迫不及待地拉住他的手腕,拽着他快步走到那片被细心圈起来的花圃旁。
“靳公子!你看!快看呀!”
秋月兴奋地指着其中一株紫霄花植株的顶端,那里,一个极其小巧、包裹得紧紧、却已然呈现出淡紫色泽的花苞,正羞涩地藏在绿叶之间,仿佛凝聚了所有的精华,蓄势待发。
“它……它快要开花了!”
靳千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当看清那个微小的、却无比清晰的花苞时,他那双总是淡漠的金色眼眸蓦地瞪大,瞳孔因震惊而微微收缩。
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刚刚从心底冒出芽尖,还未来得及蔓延至嘴角,一个更加冰冷、更加尖锐的念头狠狠刺入他的脑海——
紫霄花要开了……可是,黎白鸢呢?他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无比清晰地回响起黎白鸢离开那日,用看似轻松却带着决绝意味的语气对他说的话:
“若等到这满园的紫霄花盛开之时……我还未从天庭回来的话——你就离开这里吧。不必再等。”
当时他只觉得心中刺痛不解,如今这即将绽放的花苞,却像是一道催命符,瞬间点燃了他积压了两个月的焦虑和恐慌!
难道……白鸢当初那句话,并非戏言,而是……真的不打算回来了?!
他遇到了什么危险?还是……他根本就不想再回来了?
秋月没等到预想中的欣喜反应,反而见靳千阑脸色骤变,那双金眸中翻涌起骇人的巨浪。
她疑惑地歪了歪头,刚想开口问“靳公子,你怎么了?”,靳千阑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烫到,猛地转过身。
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朝着大堂的方向疾冲而去,只留给秋月一个仓促而紧绷的背影。
秋月愣在原地,看着瞬间空荡荡的门口,茫然地挠了挠头,一头雾水地嘀咕:“这……这是什么情况啊?花要开了不是好事吗?”
靳千阑的心跳如同擂鼓,一路狂奔至大堂。
他一眼便看见商浅独自一人坐在主位上,往日里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脸上,此刻却是一片失魂落魄的悲戚,眼神空洞地望着某处,连他如此急促的脚步声都未能立刻惊醒她。
“夫人!”
靳千阑几乎是冲到她的面前,声音因为奔跑和急切而带着明显的喘息和颤抖,“白鸢他……有消息了吗?!天庭那边……有消息传回来吗?!”
商浅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动,呆滞地缓缓偏过头,目光有些涣散地落在靳千阑写满焦急的脸上,眨了眨那双与黎白鸢相似的、此刻却红肿不堪的紫眸。
好几秒后才仿佛认出了他,声音干涩而微弱:“千阑……?”
靳千阑等不及她慢慢反应,他一个大跨步上前,直接蹲下身,使得自己的视线能与坐着的商浅平行,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几乎是咬着牙再次追问,声音压抑着巨大的不安:“夫人!白鸢呢?!他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商浅被他眼中那几乎要实质化的焦灼和担忧刺痛,空洞的眼神里泛起更深的痛苦,她无力地摇了摇头。
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盈满眼眶,声音带着哽咽:“没有……还是没有找到……派出去的人……一点线索都没有……”
她像是陷入了某种绝望的循环,喃喃地重复着,“怎么会这样……我的鸢儿……”
靳千阑的心随着她的话直直地沉了下去。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因为紧绷而显得有些僵硬。
他紧紧捏起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手背上血管清晰可见。
沉默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堂,只剩下商浅极力压抑却依旧泄露出来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如同秋雨敲打在残荷上,更添几分凄凉。
半晌,靳千阑紧抿的薄唇动了动,他抬起眼,目光重新落回商浅身上。那双金色的瞳孔里,所有的慌乱和不安,都被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坚定所取代。
他沉声开口,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夫人……” 他顿了顿,迎上商浅泪眼朦胧的视线,“请您……送我下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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