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轻响,房门被关上,隔绝了内外。
玄珥瞪着那扇紧闭的门,胸口剧烈起伏,一股奋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和憋屈感涌上心头。
他转头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黎白鸢,深深叹了口气,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走到床边蹲下,双手趴在床沿,看着黎白鸢安静的睡颜,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和挣扎。
接下来该怎么办?他既不想再让重伤的主人涉险,一丝一毫都不想;可另一边,是朋友鲜活的生命和等待他们归家的父母……
他看着黎白鸢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唇边那抹已经干涸的暗红血迹刺眼无比。
想到黎白鸢是为了保护他、为了救那些孩子才变成这样,一股巨大的酸楚和自责瞬间冲垮了他的心防,眼泪毫无预兆地、稀里哗啦地涌了出来。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是不是全都被我搞砸了?玄珥无声地哭泣着,肩膀微微颤抖。
要是当初……我老老实实地接受天罚,是不是就不会连累主人落到这般田地?
他也不用受这么多苦……
想来也是,玄珥虽活了一千五百年,但其中流浪的日子不过一两百年,之后漫长的一千多年时光,他一直被黎白鸢妥善地庇护在羽翼之下。
从未真正经历过什么残酷的风浪,养成了这副看似傲慢实则娇蛮单纯的性子。
可就在这短短不到十年的时间里,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剧变。
从昔日天界备受宠爱的“玄珥大人”,沦为东躲西藏的“逃犯”也就罢了,如今更是连累他最在意的主人重伤昏迷,深陷魔窟……
他好像,什么都做不好,总是在拖后腿……
就在玄珥沉浸在自我厌弃的泪水中时,床上一直毫无动静的白渊,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玄珥被这动静惊得立刻收住了眼泪,猛地抬头,紧张地望向黎白鸢:“主人?!”
白渊直到咳出一小口淤血后,呼吸才稍稍顺畅了些,浓密如蝶翼的银色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紫晶般的眼眸初时还有些涣散失焦,带着重伤后的虚弱。
“主人!你醒了!”
玄珥看见他睁开眼,立刻凑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他靠坐起来,声音里带着未散的哭腔和巨大的惊喜,“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白渊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浑身像是被拆散重组般疼痛乏力。
他缓了几秒,才侧过头,看向眼前泪眼朦胧、鼻尖通红的玄珥,艰难地扯出一个安抚性的、略显苍白的笑容,声音沙哑:
“抱歉……让你担心了。”
玄珥连忙用力摇头,胡乱地用袖子抹了把脸,挤出一个带着泪花的笑容:“没有!看见主人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白渊扶着依旧阵阵抽痛的额角,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黑色身影。
他抬头,带着疑惑问道:“翟刃寒呢?他没事吧?”
提到这个名字,玄珥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烦闷,他撇撇嘴,语气闷闷地,带着点告状的意味:“他?他走了!”
“走了?” 白渊一怔,紫眸中透出不解。
玄珥咬牙切齿,恨恨地道:“他说他会独自去解决蚀尸娘娘,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根本不管别人!”
白渊一听这话,心头猛地一紧。
翟刃寒独自去对付蚀尸娘娘?
以他之前受伤的状态,这无异于送死!他顾不上身体的虚弱和剧痛,撑起乏力的手臂就要下床。
“不行……他一个人太危险了……”
玄珥见状连忙拦住他,语气急切地劝说道:“主人!你现在这个样子,连站都站不稳,去了又能帮上什么忙?只会更危险——”
然而,玄珥劝阻的话语还未完全落下,一道轻浮中带着几分缠绵悱恻的青年嗓音,便懒洋洋地从门口方向传了进来,打断了室内的紧张气氛:
“呀~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美人儿就这么主动躺在我的榻上,倒是省了我一番功夫呢~”
这声音带着魔物特有的磁性魅惑,腔调慵懒,却字字句句都透着一股毫不掩饰的侵略性。
玄珥闻声,如同被侵犯了领地的小兽,瞬间进入高度戒备状态。
他猛地转过头,凶狠地瞪向门口,紫蓝色的异瞳里燃起冰冷的敌意,身体微微前倾,将黎白鸢护在身后。
白渊也循声望去,视线正正对上了倚在门框上的萧却。
萧却依旧是那副痞帅不羁的模样,几缕红色小辫垂在额前,黝黑皮肤衬得他那口鲨鱼牙愈发显眼。
他双手环胸,翡翠色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黎白鸢,那眼神极具穿透力,不像是在看一个人。
更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到手的、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兴趣、玩味和一种近乎捕猎般的兴奋与势在必得。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白渊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让他脊背发凉。
他下意识地捏紧了身下的被褥,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这张过分昲丽的脸上,此刻因伤弱的苍白和那抹不自觉流露出的警惕。
在萧却眼中,反而更添了几分想要摧毁,和占有的脆弱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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