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一处远离城市喧嚣、隐蔽在静谧山林间的私人疗养院。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昂贵草药混合的清淡气息,环境优雅得近乎与世隔绝。
最里侧的一间高级病房内,光线被厚重的窗帘过滤得柔和而朦胧。
各种精密的医疗仪器发出规律而低微的嗡鸣,屏幕上跳动着代表生命体征的曲线和数字。
房间中央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几乎被白色绷带完全包裹的人形。
只有眼睛、鼻子和嘴巴露在外面,但也能看到周边皮肤上残留的、触目惊心的烧伤痕迹。
他的呼吸微弱而平稳,依靠着氧气面罩辅助。
突然,那被绷带覆盖的、插着留置针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紧接着,那双紧闭的眼睑开始颤抖,像是挣扎着要摆脱沉重的束缚。
长长的睫毛颤动许久,终于,眼睑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
露出的是一双深邃却无比茫然、涣散的眼眸。
瞳孔缓慢地移动,试图聚焦,但眼前只有模糊的天花板轮廓和柔和的光晕。
剧烈的疼痛从全身各处袭来,尤其是胸腔和喉咙,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刺痛。
他想发出声音,喉咙里却只能溢出极其沙哑、破碎的气音,像破旧的风箱,声带仿佛被彻底撕裂过,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音节。
剧烈的咳嗽冲动涌上来,却因为身体的极度虚弱和疼痛而无法完成,只能变成痛苦的痉挛。
这微小的动静触动了旁边的仪器,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提示音。
男人似乎用尽了刚刚苏醒的所有力气,眼皮沉重地再次阖上,意识重新沉入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
不知又过了多久,病房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个穿着剪裁合体深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脸上戴着一张遮住全脸的精致银色金属面具,只露一双深邃难测的眼睛。
他的步伐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场。
他走到病床边,目光落在那些显示着生命体征的仪器屏幕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才转向病床上那个缠满绷带的人。
“总算醒了。”男人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一种奇特的、经过处理的低沉磁性,听不出真实的年龄和情绪,“为了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我可是费了不小的劲。”
病床上的人毫无反应,依旧沉浸在昏睡之中,只有胸口的微弱起伏证明着他还在顽强地活着。
面具男人似乎也并不期待得到回应。
他在床边静立了一会儿,像是在观察一件珍贵的藏品。
“全身大面积烧伤,多处骨折,内脏震荡出血……”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昏睡的人诉说,“能活下来,算你命大。当然,也多亏了我找到你够及时。”
他的目光落在病人缠着绷带的脖颈处:“声带受损严重,暂时别想着说话了。安心养着吧,这里很安全,没人知道你在这儿。”
他顿了顿,语气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玩味:“至于外面……现在可是相当热闹。很多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病床上的人依旧沉睡,对他话语中隐含的信息毫无所知。
面具男人最后看了一眼,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病房,如同他来时一样。
门轻轻合上。
病房内再次恢复了只有仪器嗡鸣的寂静。
病床上,那缠满绷带的眼皮之下,眼球在快速地、不安地转动着。
墨琛的意识在黑暗的深渊里浮沉。
那场可怕的、如同炼狱般的连环撞击,那震耳欲聋的巨响,那瞬间袭来的剧痛和灼热,还有最后时刻电话那头姜予安撕心裂肺的呼喊……
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最恐怖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
......
短短三个月,对姜予安而言,是一场漫长到没有尽头的凌迟。
最初的几天,他几乎是疯了。
在听到那串象征着毁灭的忙音后,他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几秒钟的呆滞后,是歇斯底里的爆发。
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冲出自己的办公室,脸色惨白如鬼,浑身抖得无法自持,抓住遇到的每一个人,语无伦次地重复着:“高速……车祸……墨琛……电话断了……”
是林舒月和闻讯赶来的墨阳强行将他按住,才避免他做出更失控的举动。
他们抢过他的手机,试图回拨那个再也无法接通的号码,听着里面冰冷的“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提示,每个人的心都沉入了谷底。
墨阳立刻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联系交管部门、医院、救援队。
消息很快传来——那段高速确实发生了极其惨烈的重大连环交通事故,涉及车辆多达数十辆,现场一片狼藉,爆炸起火,死伤极其惨重,救援和清理工作异常艰难。
姜予安不顾一切地要赶往现场,被墨阳和林舒月死死拦住。
最终,是墨阳红着眼睛,带着几个人先一步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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