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短暂的苏醒后,病床上这个编号为“七号”的实验体就再未睁开过眼睛。
日复一日,神秘人站在冰冷的仪器前,审视着屏幕上那些平稳到近乎完美的数据。
心跳、血压、血氧饱和度……所有指标都显示这是一个正在稳步恢复的生命体,尽管过程缓慢。
昂贵的药物、精密的维生系统、还有他独家配比的营养剂,正一点点修复着这具破败的身体。
可是,人就是不醒。
“脑部扫描显示没有永久性损伤,神经反射也在逐步恢复……”神秘人的手指划过平板电脑上的数据图表,面具下的眉头微微蹙起,低声自语,“应激性昏迷?创伤后自我封闭?还是说……意志力在抗拒苏醒?”
他遇到过各种情况,但像这样生命体征稳定却长时间陷入深度昏睡的情况,实属罕见。
这打乱了他的观察计划,也消磨了他本就有限的耐心。
他需要的是反应、是数据、是观察对象在极端痛苦和药物作用下的各种生理心理变化,而不是一具安静的、只会呼吸的躯壳。
“真无趣。”神秘人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一丝明显的不悦和烦躁。
他绕着病床走了两圈,最终失去了兴趣。
“算了,”他朝身后如同影子般沉默伫立的助手挥了挥手,语气轻描淡写,“这个先放着吧,维持基本生命体征即可。去找其他实验体玩玩,三号不是对新药剂有剧烈反应吗?去记录一下。”
注意力被转移,神秘人很快将“七号”抛诸脑后,沉浸到新的“游戏”中。
看守和护理的力度也随之悄然降低,不再像之前那样寸步不离、严密监控。
但他们所有人都低估了墨琛的意志力,也错误判断了他的状态。
他并非没有意识。
恰恰相反,从那一次短暂的苏醒后,他的意识就处于一种极度清醒却又无法控制身体的可怕状态。
他能模糊地听到外面的对话,能感受到身体的疼痛和护理的触碰,甚至能分辨出每天不同时间透过窗帘的光线变化。
他听到了神秘人对他的“诊断”,听到了那句“去找其他实验体玩玩”。
巨大的愤怒和寒意席卷了他,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需要信息,需要机会。
他利用这被迫的“昏睡”,竭力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他记住了护士换班的大致时间,记住了仪器报警音的规律,甚至通过脚步声判断看守的人数和巡逻间隙。
他在等待,用尽全部的精神力量,对抗着身体的剧痛和药物的影响,等待着那一丝可能的松懈。
机会来得比他预想的稍快一些。
或许是因为他被判定为“无价值”,又或许是神秘人的新玩具吸引了太多注意力,一天深夜,值班的看守似乎打了个盹,呼吸变得绵长。
仪器规律的嗡鸣成了最好的掩护。
墨琛猛地睁开了眼睛。
三个月的昏睡假象让他积蓄了微薄却关键的力量。
他没有丝毫犹豫,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扯掉了手背上的留置针和身上的各种传感器线缆。
警报瞬间尖锐地响起!
但就这短短几秒的延迟,已经足够。
剧烈的疼痛如同电流窜遍全身,几乎让他再次晕厥,但他咬碎了牙根,凭借着一股惊人的意志力,猛地从床上翻滚而下。
“砰!”身体重重砸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全身的伤口仿佛瞬间撕裂,绷带下迅速渗出血色。
他眼前发黑,耳鸣不止,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咽刀片。
不能停,停下就是地狱……
他用手肘支撑着几乎无法动弹的双腿,靠着墙壁,艰难地、一点点地向外挪动。
地上拖出一道蜿蜒的血痕。
他的目标是那扇门,门外是未知,但留在这里是确定的毁灭。
他用头顶开并未锁死的房门,走廊上空无一人。
警报声在身后房间里疯狂叫嚣,远处已经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他拼命地向前爬,像一条濒死的鱼,渴望回到属于他的海洋。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这具残破身体的移动速度,也低估了这里的守卫效率。
就在他几乎要触碰到走廊尽头那扇似乎通往自由的大门时,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两侧包抄而来,轻易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强烈的光束打在他身上,照出他浑身血污、狼狈不堪、却依旧睁着一双不屈眼眸的样子。
脚步声从身后不紧不慢地响起。
神秘人缓缓走来,面具在冷光下反射着无机质的光泽。
他俯视着地上如同困兽般的墨琛,发出一声低哑的、听不出喜怒的轻笑。
“嗬……嗬……”墨琛试图嘶吼,想质问,想怒骂,但受损的声带只能发出破碎不堪的气音,如同砂纸摩擦,难听而绝望。
神秘人蹲下身,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墨琛眼中燃烧的怒火和不甘,语气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省省力气吧,七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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