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上天似乎并不允许他的好心情持续太久。
刚走到医疗室门口,一个穿着白大褂、脸色比之前那三个医生还要惨白的研究助理就踉跄着冲了过来,几乎一头栽倒在他面前,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尖利变调:
“博、博士!不好了!三号……三号实验体生命体征急剧下降!心跳、呼吸都在衰竭!我们、我们快撑不住了!”
助理的声音如同最刺耳的警报,瞬间撕裂了博士那点可怜的愉悦。
“什么?!”博士猛地停下脚步,面具孔洞后的眼睛骤然缩紧,刚才的轻松写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触犯了所有物的、极其阴鸷的怒火,“一群废物!”
他甚至没再多看医疗室里的墨琛一眼,转身就像一阵黑色的旋风般冲向三号实验室,白大褂的下摆在他身后猎猎作响。
三号实验室里乱成一团。
刺耳的警报灯疯狂闪烁,将整个房间染成不祥的红色。
几个研究人员围在中央的实验台边,手忙脚乱地操作着各种急救仪器,脸上写满了 绝望。
实验台上,那个少年躺在那里,身体不受控制地轻微抽搐着,脸色是一种可怕的死灰,嘴唇呈现出缺氧的绀紫色。
旁边的监护仪上,代表心跳的曲线变得极其微弱而不规则,尖锐的报警声每响一下,都让在场所有人的心脏跟着抽搐一下。
“滚开!”博士一把推开一个正在做心肺复苏的研究员,力道之大让对方直接摔倒在地。
他扑到实验台前,冰冷的视线飞速扫过所有监测数据,手指猛地按在少年冰冷纤细的脖颈上感受那微弱的脉搏。
“用了多少肾上腺素?电击几次?为什么不早通知我?!”
他一连串地厉声质问,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但手上的动作却快得惊人,迅速接管了所有的抢救工作。
他精准地调整着药物泵的剂量,亲自拿起除颤仪,计算着能量。
少年的身体在电击下弹起又落下,监护仪上的曲线依旧令人绝望地平缓。
“再来!”博士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但那双眼睛里却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火焰。
三号不能死。
绝对不行!
这个实验体是他最早的成功作品之一,虽然身体脆弱,但对药物的反应极其敏感且具有代表性,提供了大量宝贵的数据。
更重要的是……三号是弟弟之后,第一个被他“拯救”并“完美”改造的生命体,某种意义上,是他证明自己超越父亲、拥有“创造”能力的早期象征。
失去三号,不仅仅是损失一个珍贵的样本,更是对他能力和权威的一种否定和嘲讽。
他绝不允许!
“加大氧气浓度!注射我新配比的强心剂,蓝色标签那个!快!”
他的指令一条接一条,又快又急,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实验室里的人员在他的高压命令下,勉强恢复了秩序,疯狂地执行着他的每一个指令。
博士的眼睛死死盯着监护仪,面具下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不断地调整着方案,尝试着各种极端的手段,甚至不惜动用一些还处于实验阶段的、风险极高的药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空气凝固得如同巨石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终于,在经过一场近乎疯狂的抢救后,那令人心悸的尖锐警报声渐渐缓和了下来。
监护仪上,那条微弱的心跳曲线虽然依旧不稳定,但终于挣扎着恢复了规律的波动。
少年的胸口也开始有了较为明显的起伏,虽然依旧微弱,但不再是濒死的挣扎。
“……暂时稳定了。”一个研究员颤抖着声音汇报,几乎虚脱。
实验室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博士缓缓直起身,摘掉沾了些许药剂的手套,扔在一旁。
他俯视着台上依旧昏迷不醒、但至少暂时保住性命的少年,眼神复杂难辨。
有松了一口气的迹象,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冒犯后的阴郁和审视。
“废物。”他又低声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在骂手下,还是在骂三号这具不争气的身体,或者两者皆有。
他的好心情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烦躁和暴戾急需宣泄的冲动。
他需要做点什么,来重新确认自己的掌控感。
他的目光转向门外,看向了医疗室的方向。
七号。
那个刚刚被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却又试图逃跑、给他带来无数麻烦的七号。
正好,他也需要一个足够坚韧的玩具,来弥补刚才被打断的兴致和消耗的耐心。
博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大褂和面具,确保一切恢复完美无瑕的仪态,然后迈步,再次走向墨琛所在的医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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