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远在另一处的姜予安,他怎么也想不到无意间分享的关于女儿的温暖瞬间,竟成了刺向爱人的又一柄利刃。
洗手间内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最后归于一片死寂。
刘叔心中警铃大作,也顾不得什么礼节,连忙拧开门锁冲了进去。
只见墨琛瘫倒在冰冷的瓷砖地上,脸色灰败,双眼紧闭,嘴角还残留着污渍的痕迹,已然失去了意识。
“先生!”刘叔心头一紧,急忙上前探了探鼻息和脉搏,确认只是晕厥后才稍微松了口气。
他一个人无法稳妥地移动墨琛,立刻扬声叫来了厨师李叔。
两人合力,小心翼翼地将不省人事的墨琛从冰冷的地面抱起,安置回卧室的床上。
刘叔熟练地清理污渍、更换衣物,又用温热的毛巾仔细擦净墨琛的脸和手。
李叔则沉默地站在一旁帮忙,两个老人的脸上都笼罩着浓得化不开的忧虑。
家庭医生被匆匆请来,检查后也只能说是情绪受到剧烈刺激导致的急性应激反应,身体极度虚弱,需要静养,开了些营养神经和安神的药物。
秦医生也在电话里听取了详细汇报,叮嘱要密切观察,等墨琛醒来后尽量安抚,避免再次刺激。
墨琛再次醒来时,房间内空无一人。
窗外已是夜色深沉,只有床头一盏昏黄的壁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他感到浑身像是被拆解过又重新组装起来一样,酸软无力,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干痛,胃部依旧残留着隐隐的抽搐感。
死寂的房间里,只有他粗重而缓慢的呼吸声。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自我厌弃和某种黑暗好奇心的冲动,驱使着他缓缓坐起身。
目光落在床头柜上,他的手机正安静地躺在那里,屏幕漆黑,仿佛一个沉默的潘多拉魔盒。
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机身时,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但他没有犹豫,拿起手机,解锁,屏幕亮起,最后停留的界面赫然便是那个名为“安安”的朋友圈。
那个鹅黄色的、像小太阳般的身影再次撞入眼帘。
这一次,墨琛没有立刻移开视线。
他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瞳孔深处是翻涌的、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黑色浪潮。
他像是自虐一般,手指僵硬地向上滑动。
更多的小女孩出现了。
是她抱着毛绒玩具咯咯大笑的样子;
是她穿着小围裙,脸上沾着面粉,笨拙地包饺子的样子;
是她趴在书桌前认真画画,侧脸线条柔和美好的样子;
是她和姜予安头靠着头,对着镜头做鬼脸,眼中满是依赖和幸福的样子……
每一张照片,都记录着一个鲜活、快乐、被深深爱着的生命轨迹。
那笑容如此纯粹,那幸福如此刺眼。
墨琛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
生理上的极度不适与心理上某种近乎偏执的探究欲疯狂拉扯着他。
他点开了其中一张多人合影,背景像是一个温馨的家庭聚会,里面有自己。
他的手指放大照片,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掠过每一个人的脸,搜寻着任何可能勾起记忆的碎片。
然而,大脑依旧是一片空白,除了姜予安而引发的、条件反射般的痛苦之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熟悉的温暖,只有冰冷的、尖锐的刺痛。
为什么?
为什么唯独对这个名字,反应如此剧烈?
他和姜予安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疑问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空洞的心。
他知道再看下去只会加剧痛苦,可他就是无法停止。
仿佛只有通过这种自我折磨,才能触摸到那被封印的过去的边缘,哪怕触碰到的永远是尖锐的冰棱和荆棘。
他蜷缩在床角,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苍白如纸、却又因某种病态的执拗而紧绷的脸。
他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那些幸福瞬间,像一个徘徊在地狱边缘的孤魂,贪婪地窥视着人间的光亮,哪怕那光亮会将他灼烧成灰烬。
窗外夜色浓稠,房间内,只有他压抑的喘息和手机屏幕明明灭灭的光,共同勾勒出一幅绝望而孤独的剪影。
朋友圈只能看三年,三年前种种,墨琛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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