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里,空气潮湿而冰冷,混杂着铁锈和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气味。
只有头顶一盏老旧的白炽灯,接触不良似的,发出“滋啦”的电流声,光线随之明明灭灭,将整个空间渲染得如同鬼蜮。
每一次光明重现,都短暂地照亮墙壁上挂着的、桌上摆放的各种形状的刀具,它们泛着森然的金属冷光。
灯光的正下方,是被束缚在特制金属椅上的王孟泽。
仅仅一周,他已经几乎看不出人形。脸上布满污血和青紫,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另一只虽然睁着,却只有一片死寂的浑浊。
他的手指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衣服破烂,露出的皮肤上没有一寸完好,新伤叠着旧伤,有些深可见骨。
他像一摊被彻底摧毁的烂泥,只有胸腔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程锦站在他面前,阴影几乎将王孟泽完全笼罩。
他身上的衬衫沾满了血点和灰尘,皱巴巴的,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里面是压抑到极致的焦灼和暴戾。
“说!怎么才能让他们醒过来?!”程锦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他猛地抬手,狠狠掐住王孟泽的下颚,强迫他那颗低垂的头颅抬起,“你那个见鬼的麻醉剂,到底是什么成分?!解药呢?!”
王孟泽被迫仰起头,那只完好的眼睛迟缓地转动了一下,对上程锦几乎要吃人的目光。
他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般的笑声,带着浓重的血沫子。
他没有说话,只是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齿,那笑容扭曲而诡异,充满了嘲弄。
程锦额角青筋暴跳,另一只手猛地抓起旁边桌上的一把解剖刀,冰冷的刀尖抵在王孟泽完好的那侧脸颊上,微微用力,一道血线立刻渗了出来。
“我最后问你一次!”程锦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解药,在哪里?!”
王孟泽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他甚至主动将脸颊往刀锋上凑了凑,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而快意的光芒。
他用口型,无声地吐出两个字:“做、梦。”
“砰!”
程锦一拳狠狠砸在王孟泽旁边的金属椅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椅子剧烈晃动,王孟泽像破布一样跟着震颤,却依旧只是发出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嗬嗬”笑声。
程锦猛地转身,不再看这个已经彻底疯魔的怪物。
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会真的控制不住,将他就地肢解。
他大步走出地下室,沉重的铁门在他身后关上,隔绝了那明灭不定的灯光和令人作呕的气息。
楼上,医疗室内,一片死寂。
姜予安和墨琛并排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身上连接着各种维持生命的仪器,营养液通过输液管一点点滴入他们的血管。
他们安静地闭着眼睛,如同沉睡的王子,仿佛下一秒就会醒来,却又仿佛会这样一直沉睡下去。
程昱坐在姜予安的床边,紧紧握着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贴在自己额头上。
他的眼窝深陷,脸色比床上的姜予安好不了多少,一周的不眠不休和巨大的精神压力,让他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面前摊开着厚厚的笔记本和几台平板电脑,上面写满了复杂的化学分子式、药理学分析以及各种可能性的推演。
旁边还散落着一些从王孟泽实验室废墟里抢救出来的、残缺不全的研究资料。
“不对……还是不对……”程昱喃喃自语,声音干涩沙哑,“代谢途径模拟了十七种,神经受体拮抗剂测试了四十三种……为什么都没用?到底缺了什么关键信息?”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刚走进来的程锦,带着最后一丝希冀:“程锦……他开口了吗?”
程锦看着程昱这副样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他艰难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没有。”
程昱眼中那点微弱的光,瞬间熄灭了。
他颓然地低下头,将脸深深埋进姜予安冰凉的手掌里,肩膀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哽咽从指缝间漏出来,“为什么要遭受这些……为什么……”
“阿昱,”程锦上前将人抱进怀里,“休息一下吧,别想了……”
程锦的目光扫过床上毫无生气的两人,最终落在姜予安手臂那被仔细包扎好的伤口上。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难道就要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沉睡中,被时间一点点耗尽生命?
程锦看着程昱这副濒临崩溃的样子,心痛如绞,正要强行带他去休息,医疗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林舒月快步走了进来,她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焦虑,目光第一时间就投向了病床上的两人,声音压得很低:“我来了,他俩情况怎么样?”
程锦沉重地摇了摇头,甚至不需要多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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