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奚武指尖轻叩案上的样貌底册,眸中闪过一丝笃定:“他大概率是改名换姓隐匿行踪了。不过好在我们已摸清他的样貌、赴京目的,有了这些线索,后续查探便有了方向,总比先前大海捞针要强。”
栗嵩性子急,当即沉声道:“既已知晓样貌,便即刻传令下去,全城粘贴画像搜捕!凡有符合特征者,一律带回盘问,不准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一旁的东厂番子正要领命,却被达奚武抬手拦住。
“栗公公,等等。”达奚武摇头道,“此法怕是难以奏效。常言道千人一面,仅凭这几句样貌描述,又不知他如今的姓名、身份,即便画像贴遍全城,也极易遗漏。我们如今能做的,是先缩小排查范围。”
栗嵩脸上掠过一丝焦躁,追问:“那依你之见,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花莲升初来玉京时,必定人地生疏、举目无亲。”达奚武缓缓道,“他要在此地立足,最可能投靠的便是同乡之人。公公,我们不如去玉京的荆衡州会馆碰碰运气——同乡之间往来密切,或许有人见过他,或是知晓他的下落。”
栗嵩眼前一亮,转头看向一旁的主事官员,语气急促:“玉京城内,何处有荆衡州的会馆?”
主事官员连忙躬身回道:“回公公,宣武门外有一座武陵会馆,乃是荆衡州武陵府同乡所建,您二位不妨去那里瞧瞧,或许能问出些眉目。”
“事不宜迟!”栗嵩早已按捺不住,当即起身,左手一挥,“所有人随咱家前往武陵会馆!”
达奚武与高彪对视一眼,连忙紧随其后。一行人身着官服、劲装,浩浩荡荡地朝着宣武门外而去,马蹄踏过青石板路,溅起阵阵尘土,引得沿途百姓纷纷避让。
武陵会馆坐落在宣武门外一条僻静的街巷中,朱门黑瓦,门前挂着一块烫金匾额,门内隐约传来人声。东厂番子们率先上前,一脚踹开虚掩的大门,蜂拥而入。
一名身形魁梧的东厂番子跨步而出,双手按在腰间佩刀上,声如洪钟,“会馆管事的何在?”
会馆内原本喧闹的厅堂瞬间安静下来,十几名正在喝茶闲谈的同乡纷纷起身,脸上满是惊慌与错愕。一名身着青色长衫、留着山羊胡的老者连忙从人群中走出,躬身行礼:“老朽乃武陵会馆管事周伯,不知各位大人驾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他抬眼瞥见栗嵩身上的蟒袍与东厂番子腰间的绣春刀,脸色愈发苍白:“不知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栗嵩缓步上前,目光如炬地扫过厅堂内众人,沉声道:“咱家奉圣上旨意,查一桩十年前的旧案,特来向各位打听一个人。”他转头示意达奚武,“达奚知府,你来说。”
达奚武上前一步,取出那份样貌底册,递到周伯面前:“周管事,劳烦你想想。此人名为花莲升,武陵府青牛镇人,弘启十四年赴京经商,样貌如下——脸型方正,肤色黝黑,眉骨突出,眉毛粗浓,眼角略下垂,鼻梁挺直,唇形厚实。不知你或是会馆内的同乡,可有见过此人?或是知晓他的下落?”
周伯接过底册,仔细看了半晌,眉头紧锁,沉吟道:“花莲升……青牛镇……”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同乡们,“各位乡亲,你们可有听过这个名字,或是见过这般样貌的同乡?”
众人纷纷摇头,低声议论起来:“没听过这个名字啊……”“武陵府的同乡我认识不少,没这么一号人……”
达奚武心中一沉,难道花莲升从未来过这武陵会馆?
就在这时,一名坐在角落里的老秀才忽然开口,声音有些迟疑:“大人,学生或许……或许见过此人。”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达奚武连忙上前:“这位贵兄,请细说!你何时见过他?如今他在何处?”
那老秀才连忙起身,拱手躬身,语气恭敬中带着几分迟疑:“学生姓沈,弘启十六年赴京备考时,曾在这武陵会馆暂住半年。记得当时馆中有位同乡,样貌与大人描述的颇为相似——只是他肤色不及‘黝黑’,眉骨也不算格外突出,而且他自报姓名是徐谦,并非花莲升,平日里做的是丝绸买卖。”
“徐谦?丝绸生意?”达奚武眸色一凝,与栗嵩交换了个眼神,两人眼中皆闪过一丝了然——花莲升果然改了姓名!他上前一步,追问:“此人可有提及过自己的籍贯是否为青牛镇?他约莫是何时来的玉京?”
沈秀才面露难色,轻轻摇了摇头:“大人恕罪,学生与他只是点头之交,只记得他为人低调,平日里少言寡语,往来的人也不多。”
达奚武正感失望,苏秀才又提了一个关键线索,“我想起一件事,或许对大人们有帮助。”
栗嵩眼睛一亮:“哦?快快说来!”
“当时他成婚时还请了学生,学生去过他家。”苏秀才回忆道,“就在太平坊东边巷尾最后一间,是个带小院子的青砖瓦房,门上还挂着块‘王府’的木匾,我前几日路过,见那宅子依旧有人打理,想来他还住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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