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队官一行人押运着满载破甲重箭和那个珍贵小木箱的车队,星夜兼程,一路向北。
越往北行,空气中的肃杀之气便越浓。
流民南下的队伍络绎不绝,脸上带着惊恐与麻木。
溃败下来的散兵游勇时而可见,丢盔弃甲,士气低迷。
官道两旁,时而能见到被焚毁的村舍,残垣断壁无声地诉说着虏骑的凶残。
赵队官紧紧抱着那个装有特供燧发枪的木箱,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心中的急切与愤怒交织燃烧。
数日后,卢龙塞残破的关城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
关墙上硝烟未散,刀痕箭簇密布,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焦糊的气味。
一队盔甲染血、面带疲色的士兵检查了他们的文书,眼神在看到“制造局”字样和那几车箭矢时,才微微亮起一丝光芒。
“快!随我来!将军正在城头!”哨长嘶哑着嗓子引路。
关墙之上,蓟镇游击将军张宏(接替战死的张威)正凭垛远眺,眉头紧锁。
他听到脚步声,回过头,看到赵队官和那几车物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期待,随即又被沉重的现实压下。
“回来了?制造局送了什么来?还是那些一摔就碎的破箭吗?”他的声音带着疲惫与不易察觉的讥讽。
连日苦战,劣质的军械已让将士们流了太多无谓的鲜血。
赵队官猛地挺直胸膛,尽管伤口被牵动得剧痛,他依旧高声回道:“禀将军!制造局陈主事特制破甲重箭五千支!另有…另有破敌利器献上!”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一路护持的木箱。
两支造型精悍、泛着冷冽幽光的燧发短铳,静静地躺在绒布上,旁边是码放整齐的定量药包和铅弹。
张宏的视线瞬间被吸引。
他也是见过世面的将领,一眼便看出此铳绝非明军制式,其结构之精巧,气度之森然,远超寻常火门枪,甚至比他见过的番邦火铳更为慑人。
“这是…”
“此乃制造局秘制燧发快铳!五十步内,可破重甲!发射迅捷,远胜火绳!”赵队官按照陈启明的嘱咐介绍道,语气中充满自豪。
周围的亲兵和将领们也纷纷围拢过来,好奇而又怀疑地打量着这从未见过的稀罕物。
“五十步破甲?发射迅捷?赵老三,你莫不是被鞑子吓破了胆,胡吹大气吧?”一个络腮胡千户忍不住质疑。
也难怪他们不信,以往的经验实在太差。
赵队官急了:“将军!此铳威力,卑职亲眼所见!陈主事嘱咐,此铳稀少,须交予最可靠的神射手,用于狙杀敌军头目,乱其军心!”
张宏目光锐利地盯着那两支枪,又看看赵队官急切而真诚的脸,沉吟片刻。
眼下战局胶着,士气低迷,任何可能打破僵局的机会都值得一试。
“好!本将就信你一回,信那陈主事一回!”他猛地一拍垛墙,“王千户!你麾下那个叫‘鹰眼’的神射手呢?叫他来!”
“李把总!挑几个眼神最好、手最稳的老兵过来!”
很快,一名身材精瘦、眼神沉静如水的老兵,和另外三名同样沉稳的老兵被带到近前。
张宏亲自将两支燧发枪递给他们,让赵队官紧急教授装填和击发要领。
“看准了!专打那些吆五喝六、穿得花里胡哨的鞑子头目!”张宏下令。
就在这时,关外远处烟尘再起。
低沉的号角声呜咽传来,令人心悸。
又一股鞑子骑兵,约百余人,呼啸而至,在弓箭射程外来回驰骋,耀武扬威,甚至下马叫骂,气焰嚣张至极。
他们显然吃准了明军弓矢无力,火器孱弱,奈何他们不得。
一名身着镶铁皮甲、头戴貂尾帽的鞑子头目,尤其猖狂,策马冲到更前处,挥舞着弯刀,指向关墙,似乎在指挥手下准备新一轮的骚扰性骑射。
“将军!就是那个戴貂尾的!”赵队官压低声音急道。
张宏眼神一厉,看向那名被称为“鹰眼”的老兵。
老兵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
他熟练地按照刚学会的步骤,倒入定量火药,用通条压实铅弹,扳开击锤,将照门、准星与远处那个嚣张的身影缓缓重合。
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燧发枪能否成功?是否又会炸膛?五十步外,真能命中吗?
砰!
一声清脆爆裂的巨响,迥异于明军火铳的沉闷,骤然响起!
枪口喷出炽白的火焰和硝烟。
巨大的后坐力让老兵肩膀微微一震。
远处,那名正挥舞弯刀的鞑子头目,声音戛然而止。
他身子猛地一顿,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口。
一个血洞赫然出现,鲜血汩汩涌出。
他晃了两晃,直接栽下马去!
关墙上,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处那倒地抽搐的身影。
真…真打中了?
五十步外?一枪毙命?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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