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的人马在“醉金樽”的再次现身,如同一片阴云,迅速笼罩了制造局刚刚因技术突破而带来的短暂晴空。
陈启明心中那根松弛了没多久的弦,瞬间再次绷紧。
对方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
是上次西山会面后的后续?是针对他近期“藏拙”举动的试探?还是…他们有了新的图谋?
无论哪种可能,都意味着平静的结束。
他立刻下令,将制造局的戒备等级提到最高,明哨暗哨加倍,尤其是夜间巡逻,必须做到无死角。
同时,他让李总旗加派精干人手,对“醉金樽”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远距离监视,记录所有进出人员的体貌特征和时间,力求从中找出规律。
然而,“醉金樽”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沉寂,除了日常的宾客往来,并未再出现郑氏人马或其他可疑人物的踪影。
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更让人感到不安。
陈启明深知,不能坐以待毙。
必须在对方出招之前,进一步巩固自己的防线,并尽可能多地了解敌情。
他首先想到了那个神秘的组织——那个三番五次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留下猛禽擒浪图案和“风紧”警告的力量。
他们似乎对郑芝龙和“影海众”的动向有着更深的了解。
能否主动与他们取得联系?哪怕只是获得一点警示,也是好的。
但如何联系?对方始终神龙见首不见尾。
陈启明将目光投向了翘儿。
这个姑娘,是唯一已知的、与那个组织有关联的人。
他寻了个由头,将翘儿唤到书房,递给她一小包新配制的安神药粉,语气温和地问道:“翘儿,近日局中事务繁杂,外界亦不甚太平,你出入还需多加小心。若…若遇到什么难处,或是听到什么不寻常的风声,定要告知于我。”
他话说得委婉,目光却仔细留意着翘儿的反应。
翘儿接过药粉,垂首道:“大人放心,奴家省得。”她语气平静,但陈启明敏锐地注意到,在她听到“不甚太平”几个字时,捏着药包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下。
她似乎欲言又止,最终却只是屈膝一礼:“大人若无其他吩咐,奴家先去煎药了。”
陈启明没有阻拦,心中了然。翘儿定然知道些什么,但似乎有难言之隐,或是受限于某种规矩,不能明说。
这条线,急不得。
就在他苦思冥想其他途径时,转机却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了。
这日,兵部来人,例行查验制造局近期的物料消耗与产出记录。
这本是寻常公事,负责接待的司库主事陪同兵部吏员清点库房。
陈启明恰好在场,与那兵部吏员寒暄了几句。
那吏员看似随意地提了一句:“陈主事,听闻贵局前些时日炼制那煤焦油,颇费柴炭?近日西山皇木厂那边正清理一批陈年朽木,价格极廉,贵局若有需,倒是可以去看看。”
陈启明心中一动,西山皇木厂?
他面上不动声色,谢过对方好意,言称考虑。
送走兵部吏员后,他立刻召来李总旗。
“西山皇木厂…你可知道?”
“回大人,知道。那是工部辖下,专司存储修缮皇陵、宫殿所用巨木的官厂,就在西山北麓,离玉泉湖不算太远,戒备森严。”
“戒备森严…”陈启明沉吟片刻,“一个存储木料的官厂,为何要戒备森严?”
李总旗压低声音:“大人有所不知,那皇木厂名义上存木,实则…也兼着为内廷监造一些特殊物事,具体是啥,末将也不清楚,只知其地偏僻,守备却堪比京营武库。”
内廷监造?特殊物事?
陈启明脑中仿佛有电光闪过!
那个神秘组织上次出手,正是在西山玉泉湖!
他们对西山一带极为熟悉!
那个兵部吏员…是真的无意提及?还是…受人指点,在向他传递某种信息?
西山皇木厂,会不会是神秘组织的一个秘密联络点?或者,那里有他们需要的东西?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的猜测,但并非毫无可能。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条值得试探的线索。
他不能亲自去,也不能派制造局的人去,太容易暴露。
思索再三,他写了一封极其简短的信,没有署名,只在信纸一角画了一个极其简陋的齿轮图案。
信中只有一句话:“西山北麓,可有干柴?”
这句话看似询问皇木厂的朽木,实则暗含试探。
他找来李总旗,吩咐道:“找一个绝对生面孔、机灵可靠的弟兄,扮作樵夫,明日清晨将此信送到西山皇木厂侧门,交给守门的军士,只说‘城中贵人需柴,特来问价’,留下信便走,无论对方有何反应,不得停留,不得多问。”
“是!末将明白!”李总旗虽不解其深意,但坚决执行。
第二天午后,那名派去的缇骑安全返回,带回了一个口信。
“大人,小的按吩咐做了。那守门军士接过信,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进去了。过了一会儿出来,也没给回信,只是对小的说:‘贵人所问之柴,厂中确有,然皆为宫中之物,不敢私售。不过听闻南苑猎场近日清理枯枝,或可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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