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欢的后背沁出冷汗,手里的粥碗晃了晃,米汤溅在桌布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强迫自己继续喝粥,可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咽不下半点东西。长老果然在盯她,甚至连守卫都被叮嘱了,看来她昨夜的伪装,并没有完全骗过那个老狐狸。
“别理他们,”林晓悄悄碰了碰她的胳膊,递过来一个温热的白面馒头,“快吃吧,一会儿管事该来查了。”
馒头的热气透过指尖传来,苏清欢捏着馒头,忽然觉得鼻子一酸。在这个人人自危的门派里,林晓的善意像寒冬里的一点火星,微弱,却足够暖人。可她不能连累她,有些事,只能自己扛。
她几口吃完馒头,又喝了半碗粥,放下碗筷起身:“我去趟管事房,有点事。”
林晓愣了愣:“这个时辰?管事刚上值,脾气正躁呢。”
“嗯,有点急。”苏清欢含糊地应着,转身往外走。经过那两个守卫身边时,她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瞥见高个守卫正盯着她的背影,手按在刀柄上,像是随时准备动手。
走出膳堂,冷风扑面而来,苏清欢打了个寒颤,却觉得脑子更清醒了。她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拿到去丹房送药的差事,趁长老还没完全防备,摸清里面的情况。
管事房在东侧的回廊尽头,是间不大的屋子,门口挂着块“执事房”的木牌,漆皮都掉了大半。苏清欢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管事不耐烦的声音。
推开门,管事正趴在桌上算账,算盘打得噼啪响。他抬头看了苏清欢一眼,皱起眉头:“苏清欢?有事?”
管事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总是耷拉着眼,看上去没什么精神,却最是趋炎附势,平日里对长老跟前的红人点头哈腰,对普通弟子却鼻孔朝天。
苏清欢低下头,摆出那副麻木的神情,声音平平地说:“弟子想申请差事。”
“差事?”管事放下算盘,打量着她,“你刚突破金丹,不该好好稳固境界吗?瞎跑什么?”
“弟子感念门派栽培,”苏清欢垂着眼,语气没有丝毫起伏,“想为门派多尽些力。听闻丹房缺人送月例药材,弟子愿去。”
管事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像发现了什么稀奇事。他盯着苏清欢看了半晌,忽然笑了,嘴角的肉堆在一起:“你想去丹房?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弟子不知,”苏清欢依旧低着头,“只知是门派重地,需尽心值守。”
“呵,”管事摸了摸下巴,眼神里带着探究,“你姐姐当年,可就是在丹房出的事。你就不怕……步她后尘?”
来了。苏清欢心里冷笑,面上却依旧木然:“姐姐犯了门规,是她的不是。弟子不会学她,只求安分做事。”
管事又盘问了几句,无非是些“送药需守的规矩”“不得乱看乱问”之类的话,苏清欢都一一应了,语气始终平淡,像个被设定好的木偶。
末了,管事挥了挥手:“行了,既然你想去,就从今日起吧。辰时去库房领药材,送到丹房,记住了,少说话,多做事,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否则——”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阴冷,“后果自负。”
“是。”苏清欢低头应道,转身退出了管事房。
走出回廊时,她才发现手心全是汗。刚才的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走,管事的眼神像钩子,几乎要把她的伪装撕开。但她做到了,她拿到了靠近丹房的机会。
辰时还差一刻,苏清欢去库房领了药材。是个半人高的竹篮,里面装着晒干的草药,散发着清苦的气息。她拎着篮子往回走,路过自己的修炼室时,拐了进去。
从枕下摸出那个小布包,里面是去年秋天和姐姐一起晒的桂花。金黄的花瓣早就干透了,却还带着淡淡的甜香。她小心地取出几块用油纸包好的桂花糕,塞进竹篮底层,上面用草药盖住,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看不出破绽,才拎着篮子往丹房走去。
通往丹房的路在门派深处,两旁的松树长得又高又密,遮得阳光都透不进来,空气里飘着浓重的药味,比别处的更刺鼻,隐约还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
苏清欢的心跳越来越快,脚步却放得很稳。她能感觉到,有目光在暗处盯着她,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她的后背。是长老派来的人吧,或许就是膳堂里那两个守卫。
快到丹房门口时,她看见两个穿劲装的守卫站在门前,腰间的长刀闪着寒光。他们斜睨着她,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不屑,像在看一只闯入禁地的野狗。
苏清欢低下头,拎着竹篮走上前,声音平静无波:“弟子苏清欢,来送月例药材。”
高个守卫哼了一声,伸手拦住她:“放下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管事说,需亲手交给丹房的药师。”苏清欢垂着眼,语气依旧平淡,心里却在打鼓。她必须进去,至少要靠近那扇门,确认记忆里的暗号是不是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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