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大暑的热浪像层密不透风的纱,裹得“念桂”母树的叶片都蔫了大半。苏清欢蹲在魂核旁的石台上,指尖抚过莹白的根须,它们比上月粗壮了许多,在灵泉的浸润下泛着淡淡的光,像无数条连接着希望的银线。案上的老仆日记被翻到最后一页,“魂核”二字旁,陆衍用剑穗的银丝绣了朵小小的桂花,针脚歪歪扭扭,却透着股执拗的认真。
“清欢,该换班了。”陆衍的声音从秘道入口传来,带着被热浪烤过的沙哑。他肩上搭着块湿麻布,破风剑的剑鞘被汗水浸得发亮,剑穗的银丝缠着片卷曲的“念桂”叶,是从后山的苗上摘的,叶尖还留着被戾火灼过的焦痕。
苏清欢接过他递来的水囊,仰头喝了两口,凉水顺着喉咙滑下,却压不住心底的燥热。“寒月谷的‘念桂’又有异动,”她指着根须上跳动的青光,“刚才这里闪了三下,像在求救。”她的指尖在青光处轻轻打圈,桃木吊坠的暖意顺着血脉蔓延,竟在脑海里映出个模糊的画面——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影,正将什么东西埋进寒月谷“念桂”的根部,泥土里翻涌出青灰色的泡。
陆衍的手猛地攥紧水囊,指节泛出白。“是‘腐根散’,”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后颈的青筋突突直跳,“长老当年用来让忆劫者灵力紊乱的毒药,比‘蚀魂散’更阴毒,能顺着根须往魂核爬。”他往根须上撒了把晒干的“念桂”花,金黄的碎末落在莹白的根上,滋滋作响,冒出的白烟里飘着淡淡的苦。
林晓提着食盒匆匆赶来,发间的珍珠串被汗水浸得发亮,每颗珠子上的“忆”字都晕开了些。“清欢你看,”她打开食盒,里面的桂花凉糕还冒着白气,是用井水镇过的,“我娘在糕里加了薄荷,说能败火。”她的指尖划过食盒底的刻痕,那里记着各地“念桂”的近况,寒月谷那栏画着个小小的哭脸,旁边标着“寅时异动”。
苏清辞从母树方向走来,裙角沾着草汁,显然刚检查过外围的根须。她手里拿着片发黑的“念桂”叶,叶背的纹路里还残留着青灰色的粉末。“在母树西侧发现的,”她把叶片往石台上一放,热浪让粉末微微蒸腾,“比寒月谷的浓度低,是余党在试探魂核的防御范围。”
日记里夹着张老仆画的“腐根散”解药配方,用朱砂标着“需以各地‘念桂’新蕊混合,加忆劫者血与苏家泪,于大暑午时的日头下熬制”。字迹被汗水浸得发皱,显然是老仆在高温天气里写下的,纸页边缘还留着几滴干涸的汗渍,像颗颗凝固的盐粒。
“他们算准了今日午时是魂核灵力最弱的时候。”苏清欢的心脏骤然缩紧,她摸出发间的木剑吊坠,桃木的纹路硌着掌心,让她想起老仆日记里的话,“大暑日头烈,封印与‘念桂’同息,强则共强,弱则共弱。”她的指尖在配方上轻轻敲打,“午时只剩一个时辰,我们得立刻收集各地新蕊。”
阿桂背着个小竹篓跑进来,篓里装着些刚采的“念桂”新蕊,嫩黄的花瓣上还沾着晨露。“清欢姐,老仆爷爷的苗开花了!”他往苏清欢手里塞了朵最小的,花蕊里还凝着滴香露,“林晓姐说这是‘念桂’最纯的灵力,能当药引。”他的小脸上沾着泥土,鼻尖的汗滴在石台上,晕开小小的圈。
陆衍突然按住魂核旁的根须,莹白的根正在微微颤抖,像受惊的小蛇。“来不及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决绝,“腐根散已经爬过三分之一的根须,等收集新蕊回来,魂核就被污染了。”他刺破指尖,将血滴在根须交汇处,殷红的血珠与青灰色的粉末相遇,爆发出的金光比往常弱了许多,“我用灵力暂时困住它,你们去熬解药,越快越好。”
苏清欢望着他被毒素侵蚀的指尖,那里已经泛出淡淡的青,像蒙了层薄霜。“我跟你一起守,”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刺破指尖,将血滴在陆衍的血珠旁,两道金光交织在一起,竟生出种奇异的暖意,“要走一起走,当年在竹林里你说过的。”
陆衍的耳尖微微发红,他往她手里塞了块桂花凉糕,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好,一起守。”他的剑穗轻轻扫过她的发间,银丝与桃木吊坠缠在一起,像个无声的誓约,“但你得答应我,要是我灵力撑不住了,你就带着解药跑,不能让老仆的心血白费。”
林晓和苏清辞立刻带着阿桂往母树方向跑,她们要借着“念桂”根须的感应,将解药配方传到各地。林晓的母亲早已在母树下支起了大灶,铁锅被日头晒得发烫,旁边堆着各地提前送来的“念桂”新蕊,金黄的花瓣堆成了小山,像座微型的花山。
“寒月谷的新蕊到了!”烟雨阁的弟子捧着个冰盒匆匆赶来,盒里的新蕊还冒着白气,是用冰块镇过来的,“他们说谷里的‘念桂’开始落叶,弟子们正用灵力护住最后几枝新蕊。”
苏清辞往铁锅里撒着新蕊,薄荷的清凉混着桂花的甜,在热浪里漫开,竟压下了些暑气。“清欢和陆衍在魂核撑着,”她的声音里带着焦急,却依旧有条不紊地往锅里加着东西,“我们多熬些解药,不仅要救魂核,还要救各地的‘念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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