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贵人李氏勾结前朝、意图谋害宠妃、动摇国本的罪名,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后宫这潭深水,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滔天巨浪。
李氏被废黜尊位,打入冷宫,听候发落。
其父李尚书连夜被禁军包围府邸,抄家下狱。
一场由沈流苏点燃的香引发的宫廷巨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力度,清洗了朝野的一大派系。
风暴中心,百草苑却一如既往地静谧。
沈流苏因“揭发有功”,非但没有受罚,反而被破格提拔为“香侍”,虽无品阶,却可自由出入百草苑与淑妃的“长春宫”,地位已然超然于普通宫女之上。
这日午后,王公公亲自来到了百草苑。
他不再是那个审讯室内阴森可怖的掌事太监,脸上竟带了一丝客气。
他将一个用油纸层层包裹的小包放在石桌上,沉声道:“沈香侍,这是从李氏宫中搜出的一个废弃香炉里扫出来的灰,杂家瞧着颜色不对,宫里没人识得,你来看看。”
沈流苏心中一动,知道正戏来了。
她净了手,小心翼翼地展开油纸包。
里面是一撮暗红色的灰烬,与寻常香灰的灰白或灰黑色截然不同,细看之下,仿佛凝固的血色尘埃。
她没有立刻去闻,而是取来一碗清水,用银签挑起一丝灰烬,放入水中。
灰烬并未立刻散开,而是在水面下凝成一条极细的红线,久久不散。
王公公看得啧啧称奇。
沈流苏的脸色却在瞬间变得煞白,连握着银签的手都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这并非伪装,而是发自内心的惊骇。
“血藤……”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什么?”王公公没听清。
“是血藤。”沈流苏抬起头,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凝重,“此物产自南疆瘴气之地,本身无味,但其灰烬遇水则凝而不散,若混入其他香料中焚烧,会产生一种能慢性破坏人血气心脉的毒素。中毒初期只会让人觉得精神不济,久而久之,便会心血枯败而亡。”
她顿了顿,声音愈发艰涩:“十年前,我沈家……便是因‘私藏血藤,以香毒害皇嗣’的罪名,满门抄斩。”
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王公公耳边炸响!
他猛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撮暗红色的香灰,额上瞬间冒出冷汗。
沈家灭门案,是先帝朝的一桩悬案、铁案!
如今,当年定罪的关键“证物”……血藤,竟出现在了李氏的宫中!
这背后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此事……此事……”王公公的声音都变了调,“杂家立刻去禀报陛下!”
“公公且慢!”沈流苏拦住了他,“此事牵连甚广,仅凭一撮香灰,不足以翻案。李氏如今已是死棋,她背后的人,才是关键。我们现在打草惊蛇,只会让对方毁掉所有证据。”
王公公久历宫闱,瞬间明白过来,他强压下心中的震动,问道:“那依你之见?”
“这香灰中,除了血藤,还有一股味道。”沈流苏将那撮香灰凑到鼻尖,闭目细嗅,她那超凡的“香感”在脑海中飞速解析着这复杂的构成。
“是……‘石上霜’和‘炙神草’的味道。这两种辅料,都是为了中和血藤焚烧时产生的微弱腥气,让它变得更难察觉。而能将这三者以如此完美的比例调和在一起的,手法极其老道……”
她的脑海中,飞速闪过父亲留下的秘籍残页,上面明确记载着:血藤之毒,唯有“雪顶寒兰”可解。
而调配血藤毒香的手法,世间知晓者,除了沈家,便只有……当年与父亲一同研究香药药理的太医院故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报:“太医令崔元大人到。”
沈流苏和王公公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崔元一袭官服,面容清隽,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他先是客气地对王公公行了一礼,随后目光便落在了沈流苏和那包香灰上。
“听闻沈香侍在查验要犯宫中搜出的异物,本官奉陛下口谕,前来协助。毕竟事关毒物,还需太医院来定论。”他笑得温和,话语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权威。
王公公不动声色道:“有劳崔大人。沈香侍刚查出,这香灰中含有禁物‘血藤’。”
崔元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恢复如常:“哦?竟是此等禁物?那可真是罪大恶极。不知沈香侍可还有其他发现?”
他一边说,一边自然地伸出手,似乎想接过那包香灰。
“崔大人。”沈流苏却先一步将油纸包收拢,轻声道,“奴婢还发现,这调香的手法,与御膳房吴妈处理‘三七炖鸡’时去腥增香的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的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崔元的指尖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
吴妈,是御膳房的掌事,为人低调,掌管着宫中所有药膳的食材预处理。
而崔元,正是宫中药膳方的总审核人。
王公公是何等人物,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崔元:“原来如此,看来这案子,是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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