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沈流苏不卑不亢地答道,“臣女以为,‘香语阁’之责,在于‘勘’与‘察’。‘勘’,是勘验宫中诸香,辨其源,明其性,录档在册,防患于未然。‘察’,是监察异动,凡宫中有不明香气、香引之毒,皆由‘香语阁’追根溯源,一查到底。”
萧玦手中的朱笔一顿,抬起眼,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朕给了你先斩后奏之权,你打算如何用?”
“回陛下,‘香语阁’斩的是香,不是人。”沈流苏迎上他的目光,平静地陈述,“凡查有异香,当场封存焚毁,是为‘斩’。若香后有人,则证据确凿,交由陛下圣裁。臣女只是一介调香师,只懂香,不懂朝政。”
这番回答滴水不漏,既表明了忠心,又划清了权力的边界。
萧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很好。看来你很清楚自己的位置。那北陵台呢?”
他话锋一转,直指核心。
沈流苏心中一动,知道真正的试探来了。
她垂下眼帘,恭敬道:“北陵台乃禁地,臣女不敢擅闯。只是昨夜观‘香脉图’,见有一股浊气源头指向该处,恐有宵小之辈利用废弃之地,行不轨之事。臣女正为此事烦忧,不敢轻举妄动,还请陛下示下。”
她将皮球巧妙地踢了回去。
萧玦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表面温顺如绵羊,内里却藏着利爪的猛虎。
她明明已经开始行动,却在他面前表现得如此谨慎守矩。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声极轻的鸟鸣。
沈流苏心知是白鹤回来了,但面上不动声色。
萧玦也听到了,他瞥了一眼窗外,淡淡道:“你苑子里的那只鸟,倒是通人性。退下吧,‘香语阁’的事,放手去做。朕只要结果。”
“臣女告退。”
沈流苏捧着托盘,转身退出养心殿。
与小荔枝擦肩而过时,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极轻地说了一句:“那枚黑色的香丸,叫‘幽冥渡’,燃之可使人短暂失忆。皇上睡眠不好,公公可用心了。”
小荔枝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她……她竟然连这都知道!
皇上赐下此物,确实有让他监视并伺机而动的意思!
他猛然回头,沈流苏的身影已消失在宫道尽头,仿佛从未有过那片刻的停留。
回到百草苑,陆公子已经将老瞎子请了上来。
那是一个枯瘦的老人,双眼蒙着一条黑布,鼻子却在空气中不停地耸动,仿佛在用嗅觉“看”着这个世界。
“丫头,你说的‘镇魂石’,是什么味道?”老瞎子一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
沈流苏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刚刚落回架上的白鹤。
白鹤张开嘴,吐出一小片沾着涎液的、焦黑的泥土碎屑。
一股极其微弱,却阴冷刺骨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沈流苏将那碎屑凑到老瞎子鼻下。
老瞎子只闻了一下,整个人便如遭雷击,干瘦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蒙着眼睛的黑布下,竟渗出两行浑浊的泪水。
“不是‘镇魂石’……不是……”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与不敢置信,“这是……这是封印在沈家祖地最深处,用以镇压‘香魔’的……‘灭灵尘’!它怎么会出现在北陵台?!”
“香魔?”沈流苏瞳孔骤缩。
“是啊……”老瞎子猛地抬起头,虽然看不见,但沈流苏能感觉到他空洞的眼眶正死死“盯”着自己,“丫头,你查的不是冤案,你这是在……挖大晏朝的龙脉啊!”
话音未落,他枯瘦的手死死抓住沈流苏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北陵台,去不得!那里的香,会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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