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搜,但不能由我们来搜。”沈流苏走到案前,提笔写下一道奏请,“我要让百姓,亲手把这口井挖开。”
她转而将奏折递给冯承恩:“立刻上奏陛下,以‘明辨真伪,还香道清明’为由,请旨设立‘清明巡香使’。由民间各坊自行推举德高望重、素有清名之老者担任,官府为其颁发特制的‘辨妄香牌’。”
“这香牌以‘辨妄草’的汁液反复浸染七七四十九日制成,”沈流苏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此草对‘迷心茸’的气味极为敏感,平日无色无味,一旦靠近含有‘迷心茸’的致幻香料,牌身便会由内而外,变为深紫色。我要将辨伪的权力,交到百姓自己手里!”
此举,既巧妙地赋予了百姓监督权,又完美地避免了官府直接出面可能激化的矛盾,堪称神来之笔。
萧玦当即准奏。
不过数日,京城街头巷尾便多了一群身着布衣、胸前佩戴着古朴香牌的老者。
他们是民心所向的“巡香使”,所到之处,百姓无不敬重。
这一日,一名巡香使恰好路过慈心社门前。
那早已被取缔的“思亲香”香摊不知何时又摆了出来,只是换了个名头,叫做“安魂香”,依旧有零星不明真相的百姓在购买。
巡香使刚走近香摊三尺之内,他胸前的“辨妄香牌”毫无征兆地,骤然由原本的木色,变成了一种触目惊心的深紫色!
“这香有问题!”老者一把抓住摊贩的手,高高举起香牌,声如洪钟,“官府严禁的致幻妖香,你们竟敢换个名头继续害人!”
这一声呼喊,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
围观的百姓瞬间炸开了锅!
“又是慈心社!”
“他们不是善堂吗?怎么干这种猪狗不如的勾当!”
“砸了他们的摊子!开井!我们要开井验伪!”
愤怒的民众如潮水般涌向慈心社,群情激愤。
冯承恩早已在左近布控,见状立刻“恰逢其时”地带工部人手赶到现场,以“检修地下水脉,防止污染水源”为由,名正言顺地进入了后院。
在万众瞩目之下,那口古井的井壁被破开。
一如沈流苏所料,井壁之内,竟是中空的!
一个由上百根长短不一的青铜管组成的巨大共鸣阵列,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其结构繁复精密,与史书中记载的前朝早已废止的“招魂祭仪”所用之法器,完全吻合!
而比这更骇人的,是在井底最深处的一块石板上,赫然刻着一个血红色的图腾——那是沈家那株傲雪红梅的家徽,只不过,是上下颠倒的逆纹!
这是最恶毒的诅咒,最阴险的栽赃!
这是要将沈家,将沈流苏,彻底钉在“亵渎祖灵、以邪术乱世”的耻辱柱上!
密报连夜送入乾清宫。
萧玦看着那份详尽的奏报和逆纹图腾的拓片,脸上依旧是那副深不见底的帝王之相。
他没有如众人预料般雷霆震怒,只是召了沈流苏于御花园夜谈。
晚风习习,星斗满天。
他指着浩瀚星图,语气平静得可怕:“朕知道,你不愿牵连无辜。可也别忘了,有些人披着孝衣,心里供奉的却是刀。”
他转过身,直视着沈流苏的眼睛:“慈心社背后的人,朕会给你时间去查。但只有七日,七日之后,无论结果如何,刑部都会介入。”
这看似是催逼,实则是在用皇权,为她挡下了朝中那些即将到来的,以“扰民滋事、越权查案”为名的弹劾。
临别时,他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忽然轻声说了一句:“你母亲若在,也会选这条最难的路走。”
沈流苏的身形微不可查地一顿,却没有回头。
当夜,百草苑调香台。
沈流苏独自端坐,面前的紫金香炉中,正焚烧着那块从井底带回来的、刻着逆纹族徽的石板碎块。
火焰初起时,黑烟滚滚,空气中仿佛传来鬼哭狼嚎般的凄厉之声,阴冷刺骨。
沈流苏却面无表情,只是将一滴晶莹剔透的“净心露”和几片晒干的“正阳叶”投入炉中。
“滋啦”一声,炉火猛地一窜,火焰由浊黑转为纯青,那刺耳的哭嚎也瞬间消散,最终只化作一缕似有若无的清气,盘旋而上。
她闭上双眼,素手轻抚着微烫的炉壁,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娘,他们想用沈家的冤魂做刀,想让全城为我陪葬。可这一次,我要让他们自己,走进亲手挖好的坟墓。”
窗外,夜风忽起。
炉中的香灰被风卷起,在空中盘旋飞舞,竟隐隐构成了一个笔画刚劲的“誓”字,随即又在下一阵风中,彻底消散于无边夜色。
就在那缕清气彻底散尽的瞬间,密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冯承恩手持一本厚厚的账册,神色凝重,快步走到她面前,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压抑着:
“娘娘,慈心社的所有账目都查抄了。属下连夜核对,发现了一处致命的破绽。”
他将账册翻到其中一页,用手指重重地点在一个条目上。
那是一笔数额巨大、每月都会准时拨入的款项,而支出的名目,却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看似毫无问题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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