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送暖,京城的晨光透过薄雾洒在百绣斋的朱红大门上,“天下第一绣”的鎏金牌匾被镀上一层柔光,比往日更显温润。苏瑶穿着一身烟霞色绣折枝海棠的襦裙,发髻上斜插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正坐在靠窗的梨花木桌前,细细端详着案上那幅刚完成的《百鸟朝凤图》。
绣娘们各司其职,屋内只听得见针线穿梭的细微声响。自去年回纥国的国礼绣品名扬西域后,百绣斋的订单便如雪花般飞来,不仅有国内的达官显贵,连南洋诸国的客商也慕名而来,指名要苏瑶亲自主理的绣品。苏瑶虽忙,却总能在繁杂的事务中找到平衡,将百绣斋打理得井井有条。
“娘亲!”清脆的童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念瑶穿着一身粉白色的小袄,裙摆上绣着可爱的小兔子,像只轻快的小团子般跑了进来。她手里举着一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脸上满是雀跃,“娘亲,你看!这是先生奖励我的糖糕,我特意留了一半给你!”
苏瑶放下手中的绣绷,起身迎上去,顺手接过念瑶递来的糖糕,指尖触到女儿温热的小手,心中一片柔软:“我们念瑶真乖,还想着娘亲。今日学堂里学了什么?”
“先生教我们背《诗经》啦!”念瑶仰着小脸,得意地背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先生说,这是赞美新娘子的诗,就像娘亲当年嫁给爹爹一样美!”
苏瑶被她逗得笑出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就你嘴甜。你爹爹呢?今日不是说要过来接我们去城外的瑶园小住吗?”
话音刚落,一道低沉温润的嗓音便从门口传来:“刚到,就听见我们念瑶在夸娘亲了。”楚墨穿着一身月白色常服,腰间系着一块羊脂白玉佩,身姿挺拔,眉眼间带着惯有的温和。他走上前,自然地握住苏瑶的手,指尖带着些许清晨的凉意,“都收拾好了?尚衣局的嬷嬷今日来送皇家纹样的图谱,我已经让人先带回王府了,等从瑶园回来再商议。”
“都收拾妥当了,绣娘们也安排好了,这几日让她们先照着图样练习。”苏瑶点点头,目光落在楚墨身上,“陛下今日没召你入宫?”
“陛下说春耕已稳,朝堂暂无大事,让我好生休沐几日。”楚墨笑了笑,伸手抱起念瑶,“念瑶想不想去瑶园摘桃花?昨日暗卫来报,说山谷里的桃花都开了,比去年还要盛。”
“想!”念瑶立刻欢呼起来,搂住楚墨的脖子,“我还要和爹爹一起钓鱼!上次爹爹钓的鱼好大,娘亲做的红烧鱼最好吃了!”
一家三口说说笑笑地走出百绣斋,门外早已备好马车。车夫见他们出来,连忙躬身行礼,扶着苏瑶上了车。马车缓缓驶离京城,沿着城外的官道前行,沿途杨柳依依,菜花金黄,一派生机勃勃的春日景象。
念瑶趴在车窗边,好奇地看着外面的风景,时不时发出惊叹声。苏瑶靠在楚墨肩头,看着女儿欢快的模样,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还记得去年第一次来瑶园,念瑶还怕黑,晚上非要缠着我们讲故事。如今倒是胆子大了,上次还说要在山谷里露营呢。”
“女大不中留,再过几年,怕是就不黏着我们了。”楚墨轻轻拍着苏瑶的手背,眼中满是宠溺,“不过也好,她能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强。”
马车行驶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抵达了瑶园。刚下车,一阵浓郁的花香便扑面而来,山谷里的桃花开得如火如荼,粉色的花瓣随风飘落,像下了一场浪漫的桃花雨。念瑶迫不及待地挣脱楚墨的怀抱,朝着桃林跑去,裙摆飞扬,像一只误入仙境的小蝴蝶。
“慢点跑,别摔着!”苏瑶连忙喊道,眼中满是担忧。
“放心,暗卫都在暗处跟着呢。”楚墨拉住她的手,笑着说,“我们也过去看看吧,这桃花确实开得不错,正好可以为新的绣品采风。”
苏瑶点点头,任由楚墨牵着她走进桃林。阳光透过花枝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清甜的花香。她随手摘下一朵半开的桃花,放在鼻尖轻嗅,心中一片宁静。这些年,有楚墨在身边,有念瑶相伴,那些曾经的风雨飘摇,仿佛都已被这岁月静好所抚平。
就在这时,念瑶的声音突然传来:“娘亲,爹爹!你们快来看!这里有个小木屋!”
苏瑶和楚墨对视一眼,连忙走了过去。只见桃林深处,果然有一座简陋的小木屋,看起来有些破旧,像是许久没有人居住了。楚墨眉头微蹙,对身边的暗卫使了个眼色,暗卫立刻上前检查,片刻后回来禀报:“王爷,王妃,木屋里没人,只有一些破旧的桌椅,像是猎户临时搭建的。”
“猎户?”苏瑶有些疑惑,“上次我们来的时候,怎么没见过这座木屋?”
“或许是后来搭建的。”楚墨沉吟道,“让暗卫多留意些,别让无关人等靠近。我们先回去吧,念瑶,该去收拾东西了,晚上我们做红烧鱼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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